瑾用她的手撫摸著我的臉,嗚咽著說不出半句話,我明白她的痛她的傷,“不說了,我們不說話,等瑾好了,我們就一起離開那個該死的紫禁城。”突然覺得最殘忍的就是自己,明知道逃不出去卻還這樣哄騙著她。
瑾失血過多一直昏迷著,我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也不離,他的玉大哥也在屋子外麵坐了一夜,偶爾我能聽到他吹簫,簫聲太過哀怨淒迷。
“你知道瑾愛過你嗎?”
他搖搖頭,“我一直以為我愛的那個人是她,而她卻不是她。”
“男人都喜歡找個借口來搪塞!”我第一次這麼粗魯,可能是想要怪他卻也明白他沒有多少過錯,隻能說愛情這種東西若不是兩情相悅很難不是悲劇收場。
“你是誰?”
“愛新覺羅安昕,德妃是我額娘,你抓錯人了,你要殺的是我。”我很後悔直到現在才說出來,若是用我的命來換瑾的也是合算的,她的青春她的感情總應該有個人來回應的。
麵具大哥沒說話一旁躲在樹後的阿四走了出來,直直看著我,似乎她是內疚的,她或許是擔心瑾。“香主不要殺她,她長得像姐姐,不要殺她。”
阿四說的她應該是我,原來她喜歡親近我是因為我長得像她姐姐,可是哪有什麼仇恨會因為她楚楚可憐的一句哀求而消逝。
“瑾說得對,我從來沒有正正經經聽過她說的話,這次我信了她,你不用為了救牢裏那個而冒充是德妃的女兒,或許是個公主沒錯,阿四帶她去地牢。”
誤會就是該信的時候不信,不該信的時候又信了,我很想告訴他我真的就是德妃的女兒,可是他不給我機會徑直進了屋,阿四拉著我的手,“不要惹怒了香主,你就乖乖跟著我去吧!”
我隨著阿四走了很久,可發現軌跡離那個村莊越來越遠了,我心想什麼樣的地牢也不會設在這麼遠的地方,問阿四,“你確定是帶我去地牢嗎?”
阿四從口袋裏掏了半天取出了幾個碎銀子,“你走吧,一直往北走就會有個小鎮,到了鎮上你再拿這些碎銀子租一匹馬,遠遠離開這裏!”
“你要放我走?你確定?不怕我搬來救兵把你們都殺了?”
“我們不怕死,等你來了,香主也報完仇了,這樣你也不會死,就可以了!”
“阿四,為什麼幫我?”
“因為你長得像姐姐,姐姐為了我死了,我也想救姐姐一次!”
我實在不知道阿四在這麼小的年紀裏都經曆了什麼,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可是我可能要讓她失望了,就像她要救她姐姐一樣,我也要救我的阿瑪和妹妹。
“阿四,我知道你的香主很重要,可是能不能幫我救出我的阿瑪和妹妹,他們是無辜的,殺了他們你們的香主也會死的,也不會快樂的!”
“我不救狗皇帝,若不是他年年加稅,我爹娘怎麼會死,我姐姐怎麼會死,我記得那個殺死我的姐姐的士兵說過,若要怪就怪當朝的天子,因為這都是他的旨意!這裏的每個人都不該死卻都差點死掉,我們活著不光是為香主報仇也為自己報仇!”
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恨意,我無法去解釋什麼也無法勸慰什麼,“那麼,阿四,帶我去地牢,我要和我的家人在一起!若是我現在拋棄他們自己走了,那你怎麼還能說我像你的姐姐?”
突然有嗒嗒的馬蹄聲,一襲白衣朝著我們這裏而來,晨曦中有些刺目,阿四隻與我說了一句,“你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來人越來越近,我才發現竟然是段玉,他似乎也看到了我,歇了馬在我們麵前下來了,“看來我沒來晚。”他開口就是這一句,我沒想到他與這個村莊也有關係,真不知道這個圈套到底是從哪裏開始的。
他看到我的眼神與我解釋,“說來話長,不要用這種眼神望著我,我才知道師傅的目標竟然是你,這不匆匆趕來了嘛,看來阿四和我一樣也是喜歡你的。”他還是一臉的笑若春風,不免讓我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玉哥哥,我不想她死!”聽阿四這樣喊段玉我突然好想瑾,那個時候的瑾也與阿四差不多年紀吧,而阿四日後的命運與瑾相比又會怎樣呢?麵具老大綁架了康熙,這個村莊注定就不會再有從前的安寧。
“你在想什麼?”
“段玉,求你一件事,”我跪在他的麵前,“求你像你師父證明我才是真正的五公主!”
“你是求我送你去死?”
“若是可以幫我偷偷送走我阿瑪和妹妹,我想你師父終究隻是想要殺了我,皇阿瑪還沒見過我,不知道我被帶到了這裏,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怪罪到這裏,這是目前唯一兩全的辦法!”
阿四拉著我,死命搖著頭,段玉隻是歎聲氣,拉我起來,“我說過我來是想要救你的,不是親手將你送上黃泉的!”
我拔過他腰間的劍,橫在脖間,“帶我回去,若是你還有別的辦法我可以聽你的,可是如今這真的隻是唯一兩全的辦法了,反正我也就隻能活那麼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