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如一？”
“如一開始般，如一生般，如她外再無女子般。”
十三沒有聽懂，或許聽懂了也無法理解，我隻笑著取車裏的暖手爐，握著它才知道剛才冷了一些，清兒的鬥篷怎麼也沒有我的那件暖和，十三說要看不下去這種男女情長的場麵，問我可要隨他一塊溜出去喝杯水酒暖暖身子，我雖想去卻還是拒絕了，可我現在隻是個待人差遣的丫鬟，十三自己走了，我卻也不想過去，就坐在馬車裏抱著暖手爐望著窗外發呆，卻不想沉沉地睡過去了。
“姐姐，姐姐……”一陣輕輕搖晃將我搖醒了，惺忪間並不覺得自己認識麵前這個女孩子，她對我輕笑，“宮中當差都可以這麼隨意嗎？姐姐遇上的真是好主子。”
我才記起現在我的身份不過是個宮女，麵前這個應該是那個王小姐的丫鬟，一臉善意的笑容，我才起身隨便編了個借口，“我們家公主平日不喜歡伺候的丫鬟太多，若是需要我伺候，自會遣人來喚我，在宮中散漫慣了，今日讓你見笑了。”
“原來如此，姐姐果真是好福氣，我們小姐陪著四阿哥和公主在亭中小坐，說要煮酒聊天，我去不遠處的酒樓買酒，要是姐姐無聊可願意陪著我一塊去？”
我點點頭，一路相伴著走知道她叫冬兒，也從她嘴角知道了關於很多她家小姐的事情，例如王娉婷的舅舅沒有女兒便將她養在自己府裏，而且從小教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是杭州出了名的才女。
“前麵就是段家酒莊，他們家的猩紅酒傳說是祖上積了善德神仙下凡給的配方，來杭州可不能不喝。”她比導遊知道的都詳細，小丫頭興奮得緊，拉著我急忙忙進去店裏卻不想撞上了別人。
冬兒連聲道歉，被撞的人一身酒味，大白日就喝得這般爛醉也不像是什麼正經人，果真開口就是爛罵，我輕輕拉過冬兒，店裏的小二也來打圓場，哄走了醉鬼小二便回頭來招呼我們，看他看冬兒的神情估計是舊相識了。
“冬兒，府裏又進了新丫鬟？”小二打量了我一下，“模樣還挺俏的，你家小姐春夏秋冬都有四個隨身丫鬟了還嫌不夠，這新來的叫什麼呢？”
冬兒瞪了他一眼，“就你嘴巴貧，快給我取壇子猩紅過來，這是府裏貴客的丫鬟，你還是規矩點的好。”
小二機靈，隻偷偷瞟了我一眼便沒再多說什麼就去後台取酒了，我想皇上南巡的消息應該早在杭州城裏傳開了，一提我是府裏貴客的丫鬟，大多也能猜出我是京城來的，看來這丫鬟也分三六九等。
小二回來的時候手裏除了一壇子酒還多了一包東西，“冬兒，這是給你的酒，這包點心是我們公子說送給小姐的下酒菜，都是小姐愛吃的。”
冬兒隻取過了酒，“我們家小姐說了，不能白白受了段公子的好意，這點心還是留下吧，我要是收了怕是回去又是一頓責罰，小二哥也別為難了我。”
看來這家的段公子也是拜倒在王娉婷石榴裙下的一位，我聞著味道也覺得那糕點一定十分好吃，肚子裏的饞蟲作祟，讓我回去看著他們喝酒論詩的也難受，便拉過冬兒，“冬兒，我方才一時睡過去了，忘了十三阿哥吩咐我的事，十三阿哥不比我家格格好伺候，我要不趕過去估計回去也沒好日子過，若回去格格問起我，你便幫我通傳一聲。”
不等冬兒有所反應，我便匆匆跑出了門，望著杭州城裏熙熙攘攘的人便覺得一定可以玩個盡興回去，摸摸口袋，早就準備了充足的碎銀子了，光是想著心裏就樂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