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你有小妹妹了,以後就不用光受你哥哥欺負了,沒事可以欺負欺負你妹妹。”對於我的教育方式,姐姐姐夫決定不予接受,姐夫更是拉過阿木,“你就是欠一個欺負你的人!”
阿木那小子看他父汗凶我甩開姐夫的時候,嘟嘟地跑回了我身邊,我得意地笑著抱起阿木,“姐夫,我也很想找個人來欺負我,可是大家都和阿木一樣喜歡我,我也很苦惱哦。”
嗖,一支箭就這樣從我的臉邊擦過去落在身後的帳篷上,嚇得我半天不敢動彈,看來真的不能吹牛,會有報應的。
“我也不希望是個男孩,以後帳篷上都是箭孔!”姐夫去找阿其算賬去了,臨走狠狠地留下這句話,被我放下的阿木又屁顛顛地跟著他老爸走了。
“他們父子都走了也清閑,皇阿瑪都派人來催了三次了,問你什麼時候回去,按行程算再過三四日就抵達京城了,皇阿瑪信中說也不好跟皇祖母交代。你在這已經大半個月了,心裏的氣也該都散沒了,真的不回去了?”
我明白姐姐也是頂著壓力留著我,來這裏之前我心裏就不氣了,我用他的白紙黑字扯平了他欠巴特爾的一切。
“實話和你說,這次你怕是躲不了,皇阿瑪這次派來的信差沒那麼好打發,我和你姐夫就算再想留你多會也不行。”
“皇阿瑪親自來了不成?”
“也差不多了,他讓胤禛來的。”
我心漏了一拍,這些日子我不去記這個名字,也沒有人和我提及,這樣就當是忘了。上一次見他還是為了給巴特爾準備禮物的事,那日也是鼓足了勇氣才去找他,原本舜安顏也在他帳子裏,見我去了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就出去了。
他看著我手裏的紙,“那是什麼?”
我放到他桌上,不是很大的紙上是我想了一個晚上才想好的送給巴特爾的禮物,“不主動發動對草原的戰爭?這是什麼意思?”他抬頭望著我,白紙黑字那麼清楚這不是明知故問嘛,看我扭曲的眼神他輕笑,“我是問你要我做什麼?”
“簽字,在最下麵簽下你的名字!”皇阿瑪已經說了會對巴特爾既往不咎,如果能得到雍正的保證那麼巴特爾至少在有生之年不用擔心草原的安寧了,誰說我給不起他要的。
“要簽你要皇阿瑪去簽,我簽這算怎麼回事?以後皇阿瑪說要大戰我也不能抗旨不尊。”
“你別管那麼多,我讓你簽自然有我的道理。如果你對他們還有一絲愧疚那麼這就是可以贖罪的方法!”
“我沒有什麼可愧疚的。”他雙手環在胸前稍稍向後倚在椅背上,眼神淡淡落在我身上,“為了生存我對誰都可以殘忍,這個原則我以為你早知道了。”
“我知道。”很久之前就知道了,隻是不願意相信,所以一直欺騙自己說那些都是命運無端添加在你身上了,你也很無奈,這些話我卻說不出來,我伸手去拿那張紙。
他的手比我更快一步落在紙上,拿過筆寥寥幾筆他的名字就那樣出現在紙的右下角,鬆開手,“這樣,你不會再和我置氣了吧?”
我遲遲反應不過來,拿著紙,他的字比我的好看很多,他說沒有愧疚卻還是簽了,隻為了讓我不再生氣,“我在你的生存原則之外,對吧?”就是那麼自然地問出了口,下一秒我就後悔了。
他歎了口氣,“我以為這你也早知道了。”
他說得那麼不經意我卻聽得見心裏那不斷滴落的淚水,我將手上的紙當做自己的心一般對折再對折,直到那字不再出現,把它放進早準備好的錦囊裏,就像我的心事那樣被生生壓下去藏起來。
“昕兒,你果真喜歡他?”臨出帳前四哥喊住了我,我知道他說的“他”是指巴爾特,我這連日的奔波折騰,昨日又是與巴爾特行為親密,他這麼一問也沒什麼稀奇的。
我還沒回答四哥便又開口了,“你可知道你求的這張紙若是流傳出去對我而言可是個大禍,皇阿瑪尚在,我簽了這張約定可是大不敬,你為了他倒是當真什麼都願意。”
我心裏知道四哥日後將繼承大統,但是出我以外誰也不知道,皇阿瑪龍體安康,太子也沒出什麼叉子,四哥簽下這約定那就是有著篡位的動機,我沒有想得那麼遠。掏出那張紙,猶豫著是不是該燒了。
“拿著它出去吧,如果這能讓你心裏好過些,隻是昕兒,很多事你不懂但是我懂,對你好不是事事都隨你的心意走,以後我若做了什麼事你覺得不能理解不能接受,隻要想著我並無害你之心並無害人之心便好。”
“四哥,若是我喜歡他今日也不必來尋你要這個約定,我求皇阿瑪賜婚便是了,沒有比我更能佑他一世太平的了。可我不能那麼做,因為我不愛他。這張紙是你欠他的。”
四哥或許會以為我說的欠是因為四哥讓舜安顏說出軍情的事,可我知道,我說的欠是因為我把心遺失在了他的身上,這是他欠了巴爾特的。
就是在那一刻我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是那一刻我決定離開那裏來到皇姐身邊,我需要一段時間的平複,讓自己壓製住那一份不該存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