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前塵》(二)(2 / 2)

那敲門的男子臉色有些怪異,不過,很快便換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一本正經的說:“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

“誤會?這就是閣下說的誤會!”楊子萱隨意的掃了一眼樓下守在門口的幾個黑衣男子,又看著眼前的男子,示意他解釋一下。

“是這樣的,因為先前有一個小賊偷了在下的銀兩,追蹤至此。為了姑娘你的安全,還是進去搜一搜的比較好!”眼前的黑衣男子神色有些尷尬,很快便尋了一個由頭,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原因無它,因為他從這個女人出來的時候,聞到她房間裏散發的淡淡的血腥味。作為殺手,對於血腥味那是在熟悉不過了。

楊子萱那雙黑如潭水的眸子閃過一絲寒芒,便將剛剛割破包紮的手伸出,故意露出受傷的手,攔在門口,頗為苦惱說:“這恐怕不是很方便吧!”

“你這傷……”黑衣男子斂眉微皺,下意識的問出這麼一句。難道這次真的搞錯了,這血是這個女子身上的,而不是那個人?

隻不過,猜歸猜,但這不妨礙他進去這房間,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一個閃身推門而入,隻見,這房裏除了一張桌子與一張床外,什麼都沒有。

看來,真的是搞錯了!走到門口,向著楊子萱施了一禮,敷衍道:“失禮了,還望見諒。”

還沒等楊子萱原諒那人便遠離這裏,與不遠處的同伴彙合,而她自己也沒空搭理那些不相幹的人。

這時,君無殤才走了過來,擔憂的望著眼前的女子說:“子萱,你臉色怎的這麼蒼白?可要我給你瞧瞧?”

楊子萱聞言搖了搖頭,心裏擔心那個受傷的神秘女子,隨即,對著君無殤歉意一笑說:“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君無殤看著這樣的楊子萱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望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目光深幽,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良久,君無殤這才回房,一隻小白鴿從窗戶飛了進來,取下綁在腳上的竹筒,打開一開,隻見,紙上寫著:與星悅和親,奪帝首,若成封太子,敗則自行了斷。

君無殤看著紙上字,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病態般的笑意,運起內力,慢慢將手裏的紙化為灰燼。

父皇,我的好父皇,您難道就這麼迫切想要你的兒子魂歸他處,就為了你那所謂的江山?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身為你兒子的我了。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十幾年前的那天,她的母妃緊緊的抱著她說:“皇兒,是母妃害了你,若有一天,你父皇要除你,那麼,你就拿著這塊令牌,去暗月樓自有人助你。”

君無殤不解的望著眼前這個失去冷靜的女人,她不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這樣被她抱著,也不知道,今日過後,她的母妃就會徹底的離開她。

君無殤將她母妃給的令牌收了起來,似困惑,似不解,輕輕道了聲:“母妃,你怎麼了?為何……”

“殤兒,母妃沒事!隻是,你以後要記住,在這個皇宮裏,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父皇,明白嗎?”母妃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心裏升起一股悲鳴。

她現在隻能將自己所有的一切交給她,隻有,這樣她才能平安的長大。隻不過,這條路上,終究沒有她的陪伴。

她還隻是一個五歲大的女孩,若是她不在了,她不知道殤兒會遭遇怎樣的打擊,但是,她也知道,早已注定好的。

唯有將自己最好的留給自己的女兒,因為她無從選擇。

“嗯,殤兒知道了。母妃,不哭!”君無殤語氣軟糯的說,一邊用白淨的小手胡亂的擦著母妃眼角的淚珠。

君無殤的母妃停止了哭泣,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摸了摸君無殤的頭,感歎說:“好,母妃不哭!殤兒,以後可不許哭鼻子,不許踢被子,不許挑食,不許……”

君無殤聽著她母妃一條這個不許,一條那個不許,頓時,羞紅了臉頰說:“母妃,殤兒知道了。以後,不會踢被子,也不會挑食。”

這一次,出乎意料的君無殤沒有人聽到母妃數落她的話,抬首望去,卻發現母妃嘴角微揚,眸子緊閉,靜坐在那好像一副畫。

君無殤疑惑的上前,輕輕推了推靜坐的母妃,喚了聲:“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