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之中,一個趕馬的車夫,正與坐在車上的一個青衣男子講話。
“藍大哥,你可曾見過仙師?”尖嘴猴腮的車夫扭頭問道。
“嗬嗬…勉強算是見過吧!不過,卻隻是見到天上光華一閃,便即消失不見。想來,應當是傳說中的仙師了吧!?”中年男子嗬嗬一笑,這中年男子雖然麵容平淡無奇,裝扮也很是普通。但是,由於其兩鬢微白,氣質不俗,倒有幾分落魄才子的味道。
“是了!是了!”那尖嘴猴腮的趕車小子興奮的嚷嚷道,“那就是仙師禦使法器的獨特光華!嘿嘿…”
“嗬嗬…是麼?”中年男子嗬嗬一笑,微微惋惜道:“可惜未曾目睹仙師真麵啊…”
那趕車小子地位低微,出身貧寒。其父本是鏢局中一個趟子手,其母則是一個普通的村婦。日子雖然平淡,倒也還算幸福。如此的日子,一直是持續到其七歲那年。那一年,在一次壓鏢中,其父被打劫的山賊殺死。不幸開始降臨。
好在鏢局兩位總鏢頭仁義,著實給其發了一筆不小的撫恤金。然而,禍不單行,這趕車小子的母親不久之後也是撒手而去。隻剩下這趕車小子自己孤身一人,在鏢局中勉強存活,受人欺淩。
身子骨虛弱之下,他學武藝也是學不甚好,在鏢局中,最下作的行當幾乎就是趟子手了。在趟子手之上,方才是鏢師。
這小子身體單薄,武藝根底不紮實,在趟子手中,水準都是最下層。也隻能做個車夫,隨鏢局出鏢,勉強混口飯吃,實是鏢局中最低等卑微之輩。
受人輕薄白眼之下,這小子索性也學了個油嘴滑舌,把自家名姓改了,自做“陳阿狗”。
陳阿狗平素也沒有什麼朋友,滿腹話語也沒有什麼傾吐之處。眼下,這位他有些不知根底的中年男子卻能不厭其煩的聽他絮叨,登時被其引為了知己。
略微壓低聲音,陳阿狗悄聲道:“藍大哥,實不相瞞,我龍馬鏢局便供奉了三位仙師。有這三位仙師在,便能保得我龍馬鏢局周全。
此番因為保的鏢有些不凡,據說乃是給大王國一個王公貴族保的一批珠寶。所以,這趟鏢是有一位仙師跟著的。”
說到這裏,陳阿狗又低了低聲音,道:“喏,就是後麵那輛車。嘖嘖,雖是保鏢,可待遇差距…嘿嘿…”言語之中,頗有羨慕之意。
中年男子嗬嗬一笑,也不說話。
陳阿狗說的興起,還要再說時,忽地看到頭前馬上一人目光掃來,射出縷縷寒芒。登時嚇得這陳阿狗趕忙低頭趕車,佯裝無事。
中年男子卻目光迎著來人看去,似笑非笑。
與其對視的那人見狀,不由眉頭一皺。但見這人骨骼清瞿,身體略顯單薄,身上卻顯現出一股威勢。顯然,也是個久居上位的。
倘若是大王國中有江湖中人見了這清瞿之人,定然能夠認出這人來曆。卻原來,此人武功不俗,乃是龍馬鏢局中頗為得勢的一把好手,身受兩位總鏢頭的器重。
這人使得一手好劍法,身形瘦小,被江湖人冠名“猴劍仙”。在龍馬鏢局中,隱隱然隻在兩位鏢頭之下。不少人暗中稱這人為三鏢頭。此番,因為保鏢的雇主來頭頗大,所以方才由其親自壓鏢。
猴劍仙為人向來謹慎,雖然有仙師壓陣,卻也依舊是謹慎如往常。這中年人看似身體虛弱,如同一個病書生,出於江湖道義,他倒也不好拒絕其搭乘。然而,愈加觀察之下,他缺失愈加發現這中年人的不同尋常處。如此,也就對這中年人倍加留意起來。
“前麵就是三峽穀了,據說此地有一夥悍匪為怪,大家提起精神來。莫要出了岔子!”猴劍仙提一口真氣喝道,同時,心裏暗自盤算什麼時候找個由頭試探中年人一把。
三峽穀地形複雜,乃是打家劫舍的好去處。這一夥悍匪為禍已久,惹得天怒人怨,官府派兵剿了數次都是未曾競功。久而久之,這三峽穀也就是一處禍害了。
不少江洋大盜、通緝要犯都是逃到了此處,而三峽穀的寨主竟然也是不怕惹禍,統統收留。
打家劫舍之時,這三峽穀也是不管什麼江湖規矩,老弱婦孺大小通吃。便是在江湖中,名聲也是極惡。
要過這三峽穀,倘若是猴劍仙自家一人,任這三峽穀有什麼根底他也是不怕。隻是,要保著這趟鏢過去,恐怕不易。幸好還有仙師壓陣,這仙師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
有仙師在,應當是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