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萬鮭朝龍(2 / 3)

“原來呢,跟他喝酒的三人之中,竟然有兩個都是東廠的密探。唉,魏忠賢命這兩個人將他們的倒黴朋友剝了皮,活活釘在城門上,真個慘也!”

鄉民們大多沒什麼膽量,聽這老者說得恐怖,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魏忠賢怎的這麼可惡?”人群中有人亂嚷了一句道。

“何止可惡?這魏忠賢少年時原本是一個無賴,萬曆年因賭輸自閹入宮,後來因為巴結上了咱們熹宗皇帝的乳母客氏,挾天子以令諸候,把持朝政多年。”

“魏閹自封九千九百歲,以其侄魏良卿為僉書錦衣衛,掌南鎮撫司事;以其侄魏希孟為錦衣同知,控製錦衣衛;以其族叔魏誌德其外甥傅之琮、馮繼先為都督僉事,掌禦林軍。麾下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之流,自內閣、六部至四方總督巡撫,皆遍布死黨,內外大權,盡歸於魏閹一人之手。”

老者說得搖頭晃腦,唾沫橫飛,可惜鄉民們大多少見識,聽得人人瞠目結舌,哈欠連天,興致不高。

這時,老者身旁的那小姑娘見狀,悄悄扯了扯爺爺的衣角,提醒他趕快說回正題。

老者也注意到了觀眾們的情緒,這才止住義憤,捋了捋長須,笑道:“也罷,咱們今天不講這些,專講一則關於魏忠賢的趣事兒。”

一聽要講趣事兒,眾村民紛紛又來了精神。

老者笑道:“和大家一樣,魏忠賢這廝也很喜歡聽故事,而且這故事必須逗自己開心,如果他沒有笑,那麼就會將這個講故事的人斬首!”

老者說完之後,伸手作了個斬首的手勢,唬得村民們又是一片唏噓。

“某日,魏忠賢抓住一個書生,叫他逗自己開心,如果笑了,就放了這人,不然就斬了他的腦袋。結果這書生想了一會兒說道,從前有一個人。魏忠賢問,然後呢?書生回答到,下麵沒有了。”

“咱們的魏九千歲一想,從前有個人,下麵沒有了!這是什麼道理?不過倒也有趣!於是哈哈一笑,便放了那書生。過了幾天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下麵沒有了?這不是嘲諷自己是太監麼?於是勃然大怒,派人去殺這個書生,可是書生卻早已不知去向了!”

老者說得繪聲繪色,極為形象,村民們聯想到魏千歲這麼大的官兒,又那麼厲害,可偏偏卻沒有那話兒,相較之下,紛紛覺得自己這小日子過得其實還是不錯地,至少胯下有件連魏忠賢九千歲都不曾有的寶貝兒。

想及此處,單純的村民們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人群中偏偏冒出了一個清亮悅耳的聲音道:“老頭,你說了這麼多魏忠賢的壞話兒,難道這人一輩子就沒半點好麼?”

出語驚人,村民們紛紛詫異的轉頭望了過去。

隻見說話的是個麵容清秀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色俠士袍,腰紮烏紅布帶,圍著領巾,斜背著一柄木劍,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十分討喜。

和這黑袍少年並肩而立的,是位麵容清麗的窈窕少女。少女一雙眼睛剪若秋水,目光清澈明亮,冰雪靈動,薄而秀麗的朱唇,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春天裏的花瓣,嬌弱而清婉,人見猶憐。

好一對璧玉般的人兒!老者不禁點了點頭,輕捋白須。

“這位小兄弟說得是,魏忠賢這人在國家大事上,也是有大是大非的。當年後金猛攻咱們錦州時,袁大將軍下令不許出戰,任憑趙率教在錦州苦苦支撐,錦州破在旦夕之時,滿桂公然違抗袁大將軍的不抵抗命令,主動出擊,冒死以救錦州。”

老者頓了頓聲,說道:“待到寧錦大捷後,那魏忠賢論功行賞,升了血戰有功的滿桂、趙率教的官,罷免了畏敵避戰,不救錦州的袁崇煥。無論如何,這魏閹總算也是知兵之人,會打仗的。”

“原來是這樣!”人群響起了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這位小兄弟的想法別抒一格,倒是令人頗有啟發。貴地果然不愧山青水秀,人傑地靈,天生其材,不同凡響啊!”老者樂嗬嗬的又補充了兩句。

等老者說完,少年笑眯眯的對著身旁的白衣少女說道:“怎麼樣?連這位老人家都說了,你表哥我可是個天才!骨骼清奇,不同凡響,將來定會大有作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