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牛崗上有個臥牛村,臥牛村的村長是黑豬大叔巴托。他當村長有十好幾年了。他有把好力氣,挑的糞桶是村裏最大的,用的鋤頭也比別人重長。他人挺老實,長相有點呆笨,但他那豬腦子決不笨,長相與他的腦子成反比,否則這村長的位子他也坐不到今日。他為人厚道,辦事還算公正,大夥都叫他黑豬村官。本來該叫他村長,但這“村官”二字讓人聽著舒坦,他樂意讓大夥這麼叫他。
這天早晨,吃過早飯,巴托又扛上他那把大鋤頭出了門。其實今天地裏也沒什麼活可幹,可他習慣了,出門總喜歡帶著個勞動家夥。
出了村口,繞過村前那口池塘,便上了去地裏的小路。
今年的氣候還不錯,風調雨順,莊稼長得格外的有精神。各家自留地裏的蔬菜長得密密麻麻,南瓜爬在土坎子上一個一個的,茄子、辣椒從枝縫中探出頭來。
“要是把這股子勁使在集體上就好了。”巴托邊走邊這麼想著。
突然,他聽到前麵地裏傳來了吵鬧聲。
“誰他媽的大清早就吵架,吃多了撐的!”巴托心裏這麼罵著,朝前走去。
轉過前邊那片小樹林,就見花狗與黑鼠在爭吵著,倆人的臉都賬得通紅,像猴子屁股似的。
“吵什麼吵!一大清早就在這兒嚎叫!”巴托上前訓斥道。
“村長,你來給咱評評理。”花狗見巴托走來,急忙說。
“好了,好了,你把事情說清楚。”巴托說。
原來,昨天村裏分紅薯,花狗與黑鼠為排隊的事倆人爭吵起來,花狗說黑鼠插隊,黑鼠說花狗插隊,最後兩人競動起手來。當然,黑鼠不是花狗的對手,吃了點虧。回到家裏,黑鼠又被老婆訴落了一頓,說他不像個男人,連一個花狗也打不羸。黑鼠那裏咽得下這口氣,在床上整整翻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提著籃子出了門。他來到自留地裏,動手摘起辣椒來。當然他不是摘的自家自留地的辣椒,而摘的是花狗家自留地的辣椒。原來,黑鼠家的自留地與花狗家的自留地緊挨著。
說來湊巧,這天早晨,花狗想摘點辣椒到鎮上去賣,於是提著籃子出了門。
快接近自家自留地時,看見有個人影在自家地不知在幹啥。他沒有吱聲,放輕腳步走了過去,一看,原來是黑鼠正在自家自留地裏摘辣椒,花狗氣得臉都白了,大喊一聲,衝了過去。
黑鼠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見是花狗,一笑說:“你也摘辣椒?”
“你幹嗎摘我家地的辣椒?”花狗大聲問。
“什麼,我摘你家的辣椒了嗎?”黑鼠邊說邊退回到自家地裏。
花狗衝進黑鼠的自留地,與黑鼠爭鬧起來。
“他偷我家的辣椒!”花狗指著黑鼠說。
“我沒有偷你家的辣椒,我一直都在自家地裏摘辣椒。”黑鼠說,“你說我偷你家的辣椒,你有什麼證據?”
“你籃子裏的辣椒就是我家的!”花狗說。
“你憑什麼說這籃子裏的辣椒是你家的呢?你看,我家不也是種有辣椒呢!”
“這……”花狗一時語塞。
確確實實,花狗與黑鼠的地裏都長著同一品種的辣椒,這的確也不能說黑鼠籃子裏的辣椒就是花狗家的辣椒。
“這樣,我先看看再給你們做評判。”巴托說。他在地裏轉了一圈,盯了一眼黑鼠籃子裏大大小小,紅紅綠綠的辣椒,說:“我想現在情況已經清楚了,是你黑鼠偷了花狗的辣椒。”
“你是一村之長,說話可得有證據,別瞎說。”黑鼠叫道。
“我當然有證據!”巴托說:“你說你在自家地裏摘辣椒,為什麼花狗自留地裏有你的腳印?”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從他地裏經過當然會留下腳印。”黑鼠說,“你看,我的地裏也有花狗的腳印,這可不可以說他來我地裏偷辣椒?”、
巴托一笑說:“我知道這說服不了你。其實,證據就在你手裏提著的。”
“我手裏?”黑鼠不明白的說。
“就是你手裏的辣椒。”
“這可是我家地裏的辣椒,你有什麼證據說是他家的辣椒?”黑鼠說。
“對”,巴托說,“正因為你說這籃子裏的辣椒是你家的,才說明是你偷了花狗的辣椒。”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黑鼠說。
“你看你籃子裏的辣椒大小,紅綠都有。如果真是自家的辣椒,就不可能大小、紅綠全摘,一般隻摘成熟紅了的辣椒,而那些還沒有成熟的小辣椒更不會摘。你說對嗎?”
“這……”黑鼠語塞,隻好承認是自己摘了花狗地裏的辣椒。
“我賠你辣椒該行了吧!”黑鼠對花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