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城市,一座四線小城。
近郊某村一棟三層樓高的自建房,其圍起來的小院內不時傳出陣陣哭喊聲。
有不少好事者在院門外往裏張望,並不時的接頭接耳。
“聽說偉仔去大馬雞籠坡旅遊被人綁架了,真的假的?”
“假的,真實情況是偉仔一家三口都被綁了。”
“挖槽,這也太慘了吧!”
“何止,那些綁匪說不交200萬贖金,就要把偉仔一家賣到其它園區。”
“什麼園區?”
“當然是電詐園區啦,還用說。”
“那報警了沒?”
“早就報了,也報了那邊的大使館,可又有什麼用?隻是讓你在家等消息而已。”
“唉,都過去好幾天了,官方沒有一點好消息,反而是等來了那邊綁匪的一句警告:明天是最後一天。”
“那老武怎麼辦?準備交錢嗎?”
“老武哪來那麼多錢?他還找我借錢呢,我也沒錢啊,就借了一千給他,多的我真的沒了。”
“老武可憐啊,兒子一家子被綁,大概率是回不來了。”
“哎,那有什麼辦法?你見過哪個落在電詐園區手裏的人能安然回來的?就算老武給錢了,我看多半也是回不來。”
“嗬嗬,別說的那麼絕對,你忘了上個月緬國的事了嗎?”
“切,那是神跡好不好,你以為還會再發生嗎?”
“那可說不定哦。”
“要我說,偉仔這也是自找的,國內有這麼多風景還不夠讓他看的嗎?偏偏要跑出國去看,真是害人害己。”
“好像是偉仔的媳婦要去的,都嚷嚷好幾久了,偉仔被煩得受不了,所以就……”
“他那個媳婦真是……”
“噓,別說人家壞話了,他媳婦娘家人也在呢,要是被聽到你麻煩了。”
……
小院內也有不少人,他們或站或坐或蹲的分散四周,默默地看著中間兩名淚流滿麵、相互橫眉冷對、偶爾對罵幾句的婦女。
站在她們旁邊的是一名麵容姣好的年青女子不時地輕聲勸解幾句。
而離她們幾步路近的則有一位頭發稀鬆花白、麵容憔悴、眼眶泛紅、胡子拉碴的男子蹲著,不停地抽著旱煙。
這時,突然從人群走出一名50多歲左右的男子搶過他的煙杆,並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武,你都抽半天了,再這麼下去你能行?”
老武吐出最後一口煙,一屁股坐在地上,頹然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盡人事聽天命吧,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老楊,那也是你的女兒,你的外孫女,你就不心疼嗎?”
“唉……我這個女兒啊,從小就不讓人省心。有今天這個結局,也算她的命數吧,隻是連累了偉仔跟欣兒,她……”
“楊帆,你個沒良心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怪女兒,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都怪你沒本事,要不然女兒怎麼會嫁給保護不了她的陳華偉那個廢物!”
楊帆循聲望著中間對罵的其中一名婦女對他破口大罵,不禁搖頭歎息:“慈母多敗兒,楊月有今天都是拜你林蘭芝所賜。”
“楊帆,你個窩囊廢,出事了就知道怪我?女兒你沒份的嗎?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什麼都推到我身上,這日子沒法過了。”
“那就別過了。”
“你……哇啊啊啊……楊帆你個王八蛋,就知道欺負我,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
林蘭芝開始了新一輪的撒潑打滾。
周圍人皆是安靜地看著,並沒有任何表示。
原本老武還想著勸一勸的,但他始終找不到什麼話好說,再加上他本就心煩意亂,所以他也懶得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