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進去時也是一驚:“你們這布置還算用心。”
當然要投其所好,不然怎麼開門做生意。
梅時雨回道:“讓夫人見笑,誰都喜歡在賞心悅目的地方,穿喜歡的衣裳,化喜歡的妝容。”
“這裏還能化妝?”貴婦顯得特別在意妝容。
“我們特意請了手巧的師傅敷粉增色,不止如此,還有挽髻和製簪爐火純青的師傅,誌在接近至美。”
人之愛美,天性使然。
“為何不是至美?” 貴婦有些費解。
“我不過一介凡人,哪敢說此誑語,況且美中不足方可信。”
梅時雨所有的諂媚都放在做生意上,好似隻要在這個位置上,自然而然就循轍而動。
“用心不盡其所欲美,你這生意才會蒸蒸日上。”貴婦一語道破玄機,麵上都是得意狀。
道破不說破,梅時雨確實不喜歡她,但也不跟銀子過不去。
“屬實讓夫人見笑。”
“不是有新的衣裳樣式,給我瞧瞧。”貴婦一如既往地矜貴
梅時雨將圖樣放在她伸出的手上:“請夫人過目。”
貴婦立即露出震驚狀,這衣服完全長在她的審美上,頓時愛不釋手,語氣都和緩起來:“價錢何如?工期何如?”
“您這件是特製款,至少要比那普通款貴一些,約莫是要一千兩,定金二百兩,工期是一旬。”
貴婦毫不猶豫掏出兩百兩銀票放在桌上:“一旬後送我府上。”
“請問貴府是?”
“禦史台朱府。”
“朱夫人,慢走。”
朱夫人一走,梅時雨鬆了一口氣,剛走出去就碰上杭之溪,隻聽他道:“不喜歡?”
“誰喜歡卑躬屈膝地奉承人,謀生罷了,你這個世子爺不懂。”梅時雨掃了他一眼,倚在一旁的欄杆,看著下麵忙忙碌碌的人。
“我懂。”
梅時雨一怔,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發覺他也沒那般討厭。
杭之溪隨著她搭在闌幹上,目光鎖在她的身上:“既然不喜歡,為何不換個營生?”
“我隻會這個。”
梅時雨重新看著前麵繁華的街道,感概道:“就算換個營生又能好到哪裏去,但凡賺錢,都辛苦,或是要早出晚歸,或是要討好客人,或是要逢迎上司,或是多勞少得,或是極大風險,終歸是難如意的。”
據她所說,怕也是從那小廝一點一點做上來的。
畢竟有些事情,隻有親力親為過,才會更懂得體恤。
杭之溪想起偶然聽到的事情,說道:“難怪店內的小廝都說你待他們極好。”
“都是出來謀生之人,掙一家之口糧,何必為難,當惺惺相惜,算是給自己積點福。”梅時雨一時之間覺得跟他說得過多,語露不善:“對了,你怎麼還未走?”
杭之溪抿了抿唇,開口道:“想請你幫個忙?”
“忙著掙錢,沒空。”梅時雨想都沒想就說道。
“一千兩,幫我姐姐挑個禮物。” 杭之溪投其所好。
“成交。”
梅時雨的眸光燦若雲霞,與她那身淡橙色衣裙渾然一體,如臨春山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