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茵以為蕭晴是去KTV消費的,沒想到蕭晴是在KTV工作的。
她身上還套著KTV員工的統一著裝,臉上帶了個口罩,如果不是她主動走過來打招呼,隻看過她年輕時照片的虞茵是認不出她的。
如果說屈藍的氣質是優雅與銳利兼備,那麼蕭晴的眼神就是明麗和滄桑並存。
她像一輪夕陽,在一點一點往下沉的同時,仍然大張旗鼓地、無可救藥地散發著光和熱。
無限美好,隻是近黃昏。
虞茵突然有一種當誇父的衝動,她想試著追逐一下那輪要下山的太陽,也許最終她會“棄其杖,化為桃林”,
也許則是這樣一番景象:
“日子,你慢點!你走了我可怎麼活呀日子!日子!”
聽到心聲的胖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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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晴領著虞茵來到了一個包廂,摘下口罩,露出全臉:“我的值班任務已經結束了,現在是個人休息時間,這間包廂不會有人來打擾。而且媒體就算拍到你,也隻會以為你是來唱K的,不會把我們聯係上。”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鬆了鬆工作服的領口、卷起了袖口,動作自然嫻熟。
虞茵看過很多蕭晴的資料。
她是意氣風發的天才歌手,她是千夫所指的無德藝人;
她的照片和影像,有的展現了她光鮮亮麗、眾星捧月的風采,有的則見證了她陰鬱蒼白、失意落魄的無助。
但是,這兩種狀態在如今的蕭晴身上都不複存在。
歲月伸手,輕輕地把它們從蕭晴的身上剝去。
此時此刻站在虞茵麵前的蕭晴,就是一個在KTV打工的普通人,她想要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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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晴好像從虞茵的眼神中讀出了她的心理活動,十分隨和地說出自己的近況:“我退圈之後,也試著做過很多工作,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長久。”
“後來我發現了這家KTV,位置有點偏,人不多,員工還戴口罩上班,不容易暴露我的身份——雖然我已經不再害怕輿論,但是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能過自己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在這裏我還能接觸到音樂。”她將身體靠在沙發上,習慣性地捶了捶腿,“最近我經常聽見客人點你的歌,不知怎麼,突然著了魔一樣給你發送了一份申請。”
蕭晴看過來,虎族獸人的眉眼自帶威壓:“虞茵,你為什麼會願意和我進一步談合作呢?難道,網上的那些信息不足以讓你知道我的‘美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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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南文化有限公司。
“叮——”
景向笛的光腦收到了一條短信,他克製住內心的惡心,點開。
「公司會找機會拒絕虞茵,更好的機會在後麵等著你。不要自作主張。」
隻有短短兩句話,卻沉重如一塊巨石一墜而下,在景向笛心中掀起狂風巨浪式的憤怒。
他不知道自己還要這樣受製於人多久,
但他已經不再相信易成,更不願意作為一個“替身”進入歌壇!
易成對他的歌手夢想根本不了解,對音樂也根本沒有真誠,這樣的人怎麼配做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