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誰?”
“先前我在山垂城時,見過一個自稱來自海外的人,來購買絲綢運回海外販賣。也是說隻能付二成,可是繡莊交了貨後,那人便消失了。那繡莊損失慘重,最後關門了。”
“什麼?”蘇流塵驚得站起身來。“不行,我得去瞧瞧。”說著,他頭也不回的跑了。
孫小花莫名其妙,“二哥,他怎麼了?”
“蘇府可能遭遇了騙子,他趕去阻止你姐夫。”
果不其然,時瑞被騙了!蘇流塵趕去之時,時瑞已是坐在地上號啕大哭!那海外人接了貨,存在一處糧倉中,那糧倉的位置,時瑞也知曉。他說他去收別人的訂金,再來付剩餘的銀子。前幾日,時瑞還派人在那糧倉附近盯著。守貨之人每日作息很正常,並無出現異樣。一連幾日,時瑞派去之人放鬆了警惕,竟是讓那些人連夜將貨搬得幹幹淨淨!待他們發現之時,已是人去樓空!
蘇權怒斥時瑞無用,連帶著蘇婉一齊趕回了時家,不召不得回!而蘇權自個兒卻病倒了,佟氏在說話間提及將買賣之事交給二公子。蘇權當時並未應答,卻在大家共用晚膳之際,宣布買賣由蘇流塵接手!佟氏恨恨地,卻也無可奈何。
閔宗海自來到寧興的第二日,又起程趕去了卞臨府山垂城。
這日,崖兒留了字條,再次悄悄離去!靜憂居裏,銀曼氣得嗚嗚地哭了起來。李五一邊安慰著她,一邊又擔心著崖兒的安危。他是愈來愈拿她沒辦法了。
崖兒仍是著了一身普通的男裝,顧了一輛馬車,讓車夫直接送她去未央城。閔宗海到達山垂城時,吳大石必是已去了未央城。如此,她直接去未央城與他們會合便是。
“小子好大的膽子,敢一人獨自去未央城。”車夫是一個年近五十的老者,打扮雖寒酸,但老人的體態健壯,絲毫不見風霜的痕跡。
“實屬無奈之舉,若有人相陪,或是不去,我又怎肯冒此險?”
“小子雇我的車,不怕我把你拉去賣了?”
“老人家一瞧就知是個好人,又怎會賣我?何況要賣也是賣女子,賣我做什麼?我堂堂男兒,寧可頭斷,也不可去做那男娼!”
車夫手上一抖,差點駕歪了車,汗顏道:“你可真會想!”
“老人家怎麼稱呼?”
“人稱懷山君子!”老者說起自個兒的稱呼,其調之高,其音之妙,甚顯得意!
“窮成這樣了,還懷山君子,依我之見,該叫空山老人才對!”
“哎,你這小子怎麼總與我對著來?”
崖兒坐馬車內,已是笑開了花,隻是忍著不出聲,很是傷肝。雖不知曉外頭那老頭兒是什麼來曆,但是從他能穿著破衣駕車,能說笑,能被說笑,可以看出此人不簡單。姑且作為路人,友好相處。
他們白天趕路,夜間找了客棧歇息。
“懷爺,您老歇會吧。”崖兒丟了一個水袋與他,自個兒又拿了一水袋喝了起來。
懷山君子接過水袋,亦是不客氣,大口喝了起來。
“此去還有多久才到啊?”
“翻過這座山,越過那座嶺,便到了。”
崖兒望向那綿綿地大山,心裏哀嚎,這是要讓她絕望麼?早知如此,她便與閔宗海一道去了。隻要她好好求求,指不定他能帶她去呢?
崖兒突然想起一事來,“懷爺,你確定這條道是去往未央城?”她上次與墨逸一道去時,沒有走過如此難的山路啊。
“我年少時走過一回,大概是這個方向。”
“幾歲?”
“十歲。”
崖兒跳了起來,“什麼?十歲?如今這多少年了,若是有了新道,或是改了道,那我們豈不是走錯了?”她又瞪著他道:“去年,我去過未央城,不曾走過這條道!”
懷山君子頓時窘迫了起來,他皺著眉,道:“那還真有可能走錯了......”
“空山老鬼!”崖兒大叫一聲,她簡直要氣死了!不認識路,還竟敢帶路!
“我以為這條道不管改沒改,按著原來的路走,總能走到呢。我家裏有六口人,都等著我拉車掙點粥錢。我不冒險些,不得都餓死麼?”懷山君子的話聲愈來愈低,一副可憐模樣,看著崖兒恨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