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綏力爭分家以作投名狀,奔於太子。
短短的一句話,她反複讀了幾遍,確認是他——她的夫君,閔宗海!
“小宋。”她跑著出去,找到小宋,問道:“那送信之人呢?”
“是一小孩,早走了。”
他這是不讓她知曉了,他為何不現身?送這麼一封信又是為何?難道他以為她已經入了墨家麼?傻瓜,她獨居於此就是在等他啊!
崖兒把自個兒鎖書房裏,整整三個時辰。
銀曼擔心道:“不如去請大公子來?”
李五點頭。就在他轉身之際,書房的門打開了,崖兒站在那裏,仿佛木偶一般,沒了往日的神采。
銀曼上前扶住她,“夫人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夫人,到底發生了何事?”李五亦是焦急。
“你們不用擔心,時候到了我自會告知你們。今日讓我好好靜靜,誰也不許來煩我。”隨後那門再次關上。
墨綏挨個請了墨家老一輩的人,請他們做主,見證墨家分家之事。族兄弟便有十人之多,這十人又有各自的子孫。他們都依附於墨家生存,同時又是墨家勢力的一部分。故而墨家分不分家,他們自然能說上一二句。況且孝為先,族中長輩之話,即使身為墨家家主,亦不得無故反駁。
墨家正廳容不下,隻得在後院中設宴。依次坐下來,竟有五十人之多!
墨琛看著這些人,恨得牙癢癢的。一個個的都不知所謂,以為分了家,自個兒便能當家作主了,威風了。殊不知墨家一旦分了,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
“各位叔伯長輩,今日就算是我們墨家的一個歡聚日,大家好吃好喝,好好樂一日!”墨琛企圖混過去。
年近七十的五叔公道:“琛,今日不是說要分家麼?”
“是啊,綏小子把我們都喊來,說你們墨家要分家了,要我們做個見證。是否真有其事?好好的,為何要分家?”這個說話的是墨老太爺之妻文氏族人,排行第七,人都喚他七爺。
“七爺,您有所不知,不是我要分家,是琰要分家。”
墨綏站了起來,大聲道:“各位族中前輩,我祖父已去,留下墨家諾大的家業,大伯一人擔得十分辛苦。父母在,不分家。如今祖父祖母均已仙去,墨家分家也是情理之中。何況分了家,我們仍然是一家人,生意仍然一處做。於家業上沒有任何損失。各位前輩,我所說之話,實也不實?”
不少人點頭,竊竊私語起來。
家大家亂,人多了,矛盾也多。家不和,何來萬事興?這是許多大家族,人多不過五代的原因。就連平民百姓家裏,父母不在,兄弟亦是會分家,單獨過活。
五叔公:“琛,那就分了吧,省得子孫吵鬧。”
“五叔公,不是我不分,實在是墨家分不得。墨家一分,便再無皇商之位了!”
“這,有這麼嚴重麼?我們仍然把糧食給你,你再貢給朝廷,不是一回事麼?”
“當然不同,朝廷選皇商,首要看中的便是家業。家業不大,不足以令朝廷信你。”
“這......”五叔公有些猶豫了,沒了皇商的名頭,糧食便不好賣了。
墨綏又道:“如今我們墨家已是皇商,隻要分家不對外公開,朝廷又怎會知曉?隻要我們每年貢以足夠的糧食量,朝廷自然無話可說!”
五叔公頓時豁然開朗,連連點頭道:“是這個理!”
墨琛逼向墨綏,盡量壓住自個兒的憤怒,道:“你以為朝廷是個聾子,瞎子麼?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隻有聖上不說之事,哪兒有聖上不知之事?”
“朝廷再大,也管不住百姓家吧?我們自個兒的事,他能說什麼?隻要我們保證他足夠多的糧食,我們分家又有什麼相幹?”
墨琛想說若是將來你不給我糧食,又該如何?可是如此一說,便是激起“民憤”了,在坐的有不少想分家。如此置疑他們的為人,實在不妥。可是這也是事實,將來他們碰到更好的機會,又豈不會轉而投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