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後悔了?”
“嗬,是啊!”
“為何?”
“那水很難喝。”如果死了又如何能娶她為妻?可若他不是尋死那麼一回,恐怕更是無緣與她了吧?過往的事,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樣,注定他失去那些,注定又得到這些。那他到底是該不平還是該慶幸呢?
崖兒覺得在閔宗海心裏,宋晚晴和劉香韻是不一樣的。他可以對劉香韻無情,可宋晚晴是他從小就開始做的一個夢,這個夢的分量有多重,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在宋晚晴的事情上,她不能泛酸,因為她沒有泛酸的底氣!
“恩,這麼難喝,那以後就不要去喝了。”
“恩,以後都不喝了。”
那個晚上之後,兩人都很默契的不談及宋晚晴,連“婚約”二字都不曾提過。
每天早上閔宗海去地裏幹活兒,傍晚則教崖兒種菜。慢慢上手後,有時早上崖兒自個兒去菜地鋤草、清地溝,順便把爛的菜葉子丟到雞窩,讓雞啄著吃。
這天,閔宗海走後,崖兒收拾好碗筷,拿著衣簍去河邊洗衣服。城北這裏都是幾戶人家共一口水井,但主要是用來吃和洗菜,洗衣服的話,女人更喜歡去寬廣的河邊。
崖兒來得比較早,隻有兩個人在那裏洗衣服。
“崖兒來得早啊!”一個年輕媳婦老早就看見崖兒過來。
“雁姐姐更早呢!”崖兒走到一個比較平緩的大石頭上麵,放下簍子準備洗衣服。
“你不知道,小雁是有名的快手,幹活兒不早、不快,她就渾身難受!”另一個媳婦麻溜的垂了幾下衣服,又放水裏摔幾下,提起來繼續垂打。
劉小雁見金嫂子編排她,她也不惱,笑嘻嘻的說:“我呀,就一勞碌命。哪兒像金嫂子,想幹就幹,不幹就去耍。”
“嘿!就耍那麼一回,你就惦記這麼久。”
“我一回都沒耍過當然惦記了!哎,崖兒,你跟宗海成親後,他有帶你去哪裏耍嗎?”
“還沒有,這天也熱,出門一身汗,還不如家裏涼快。”崖兒加快手上的動作。
“也是,不過等到天涼之後,你可要出去耍耍,現在不耍,以後想耍都沒機會咯。”劉小雁一臉真誠。
“為何?”金嫂子停下,看著劉小雁。
“看我就知道了!剛成親那會兒,為了討好婆婆,見天的做活兒,等有了孩子就成天伺候孩子,以後還要伺候孩子的孩子。哪兒有時間去耍?”說著劉小雁兩眼放光,賊嘻嘻的問崖兒:“你跟宗海圓房了嗎?宗海每天對著你這麼個俏人兒,他能忍得住?雖說在孝期不能那個……其實隻要不懷孕也沒人知道!哎,我有個避孕的方子,你要不?”
“我洗好了,你們繼續。”崖兒說完便提著簍子走了。
留下尷尬不已的劉小雁和一臉明了的金嫂子……
回到家後,晾好衣服,崖兒便拿著閔宗海給她特製的小鋤頭去菜地,有些葉子菜已經進入尾聲,有了不少老葉子。崖兒把老葉子收集了一大把,都丟到了雞窩外,雖然隻有一隻雞,但也要照顧好不是?
好像雞吃了蟲子,就容易下蛋?
一想到那柔軟無骨的蟲子,崖兒就一陣惡寒!但為了很多的雞蛋,她,豁出去了!
她找來一個小罐,放進籃子,又撿了兩根長樹枝當筷子,便往牆角、樹下陰濕的地方找去。
找到一個,就用樹枝夾起,放進罐子裏,又迅速蓋上。隻要不看它,就能忍住!
一個時辰後,崖兒感覺差不多了,就提著籃子回去。
這個時候閔宗海該回來了。
果然,崖兒進院子就見閔宗海在喝水。
“相公回來了?”
“你這是去哪兒呢?”
崖兒提起籃子,“去找了些東西!”
“甚麼?”
“蟲子!”說完便往後院雞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