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秋寒
太安閣張燈結彩,樓下人影攛掇,小廝們忙的不可開交,而樓上的客賓們觥籌交錯,笑談著盛物繁華。
有舞女穿著珠裙薄紗,身形朦朧,在正中的懸台上挑劍起舞。
細織的紅綢飄飄,隨著她們曼妙的身姿搖曳,有風吹來,響鈴兒聲清脆。
好不熱鬧!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座繁華的閣樓,它今日迎來了這一洲十二郡今後的主人——宣王。
宣王——當今聖上的胞弟。
因早早的就退出了那帝位之爭,生來也不喜帝王權術,偏好道問玄,故此當今聖上也是對他極盡榮華富貴,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是在這大齊之內,他的地位卻也是尊貴無比了。
“王爺,此乃幻紗坊新編的一支舞,名為‘劍舞花燭影’。”
太安閣的名義上的主人於九,他正恭維的向著斜坐在主位上的宣王介紹,宣王看的入神,想來這幾個丫頭是要一步登天了。
“很不錯,真材實料。”
應玄挽起錦服的袖口,左手撐在了案幾上,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趣味,幾個侍女見他杯中酒液見底,便忙湊了上添酒。
“不了。”他揮了揮手。
幾個侍女聞令,便伶俐的退後,歸至原位。盡管受過專業的訓練,但此刻她們的臉上還是忍不住有些暈紅。
現已至時秋,但宣王仍是隻穿著一件黑錦金絲玄袍,裏麵是薄薄的單衣,她們侍立在後麵,這位俊秀王爺修長的身形輪廓讓她們有些意迷。
細腰斜挎,寬肩有力,冠發披肩,僅僅看著背影便是一股灑然不羈的氣質讓人動心。
傳聞中宣王喜道玄之術,還真是修出來了幾分謫仙之姿呢!
“餘遲遲。”
應玄喚了一聲他的內務總管。
“奴才在。”右手旁的一個胖子連忙回話,他臉上有些緊張,自家主子多半是要過問那件事了。
“那味藥找的怎麼樣了?”
眸光中映著霓裳紅霞,應玄右手撚起了一小塊兒冰,在五指間來回錯落。
“本來已經找到了,但是...”餘遲遲感覺自己的腦門兒在冒汗,“...但是被一夥江湖散人給劫走了。”
“嗬。”應玄細唇輕翹,他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不急,還差三味藥呢。”
餘遲遲聞言心中一輕,臉上還沒鬆下來,卻又聽宣王說道。
“以後不用找了。”
“啊!?”餘遲遲一嚇,莫非是主子對自己不滿意了嗎?
他也顧不得體麵,連忙爬了過去。
“主子,主子,您莫嚇小人啊!您對奴才不滿意要打要殺便是啊!”
宴上的聲音一啞,賓客們悄悄的看向了那主座的一主一仆,都不由得揣測了起來其中緣由。
“不關你的...”
應玄話音還未落,太安閣內忽然光影一閃,那懸頂的明燈被滅,所有人眼前一暗,隻有稀稀疏的燈盞熒明。
“於九,受死!”
有女聲一道叱喝。
隨即便見昏暗之中,那正懸的舞台之上有一道紅影以迅雷之勢卷出,向主位那邊襲去。
眾人一愣,目光皆看向了於九那邊。
【鋥!】
劍氣寒!
於九躲在柱後的身影一頓,他隨即察覺到了不對,連忙撲出去。
“不好!她在使詐,保護王爺!”
“還不錯。”
應玄讚歎了一句,他仍舊坐在案幾前撐著身子,隻是右手探出夾住了劍尖。
“怎麼可能!”
長劍的另一端,安紅雪心神俱裂,此刻她隻覺得背脊發寒,纖手忍不住一顫,險些沒握住劍。
她這一刺乃是師門絕技,一擊之下不說硬木便是頑石也可刺開,他竟兩指便夾住了,就連身子都未曾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