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國,皇都外城。
點兵校場上圍滿了百姓。
隻見那些百姓對著校場中心的死刑犯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校場中央,秦墨身穿囚服,渾身傷痕的躺在地上,整個人呈現一個大字。
他的四肢和脖子上各捆著了一根麻繩。
五根繩子的另一端,拴著五匹高頭大馬。
他將被五馬分屍。
雪靈國的百姓沒有一個能想到堂堂雪靈國相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秦墨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就在前一天,秦墨還是手握百萬雄兵的雪靈國大元帥,而一夜之間,這位雪靈國第一武者卻敗在了女帝的心腹手中,不得不交出帥印,被打入死牢。
為了防止秦墨遠在邊疆的心腹回援營救秦墨,女帝今天便下令處以秦墨死刑。
校場高台上。
女帝坐在監斬台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即將被處刑的秦墨。
在她的身邊,是一位英武男人。
正是氣運之子唐杉。
此時的唐杉嘴角微微上揚,戲謔的看著校場中央躺著的手下敗將秦墨,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嗬嗬,區區一個武者在真正的修士眼裏,與螻蟻無異,秦墨要怪就怪你手伸的太長,惹鳳姒不高興了。”
這秦墨正是唐杉親手廢掉四肢的,不入流的小國裏,根本見不到真正的修士,而所謂附近十國無敵的秦墨也不過是個有些實力的話武者罷了,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敵。
“秦墨,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女帝俏臉之上看不出她所思,目光緩緩對上了秦墨那渙散的目光。
秦墨看著那張美的不可方物的臉,隻覺得心中一陣惡寒。
他秦墨,受任於先帝駕崩之際,奉命於國難之間,坐鎮邊關六年,收複失地。
鄰國聞秦墨之名無不抱頭鼠竄,割地求和。
隨後,秦墨班師回朝重振朝綱,殺佞臣,重忠良,親自教導寧鳳姒帝王之術,本打算等寧鳳姒十八歲之後,就將兵馬大權交還給寧鳳姒。
隻不過,這丫頭還是太心急了,區區一個月都等不了。
秦墨冷笑。
“寧鳳姒,還記得我第一節課教的你什麼嗎?”
秦墨不再稱呼台上的女帝為陛下,而是直呼其名。
寧鳳姒聞言麵色一滯,轉而笑了起來。
“太師第一節課說過,為君主者絕不可濫殺忠良。”
秦墨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你竟然還能記得。”
秦墨大聲笑了起來,監斬台上的官員全都麵露驚疑之色,印象裏的秦墨總是冷著臉,透著狠戾,他們從沒見過笑得如此開心的相帥。
但是寧鳳姒見過這樣的笑。
那時的她躺在秦墨的懷裏,她羞紅著臉說長大想嫁給國師。
秦墨那時候就是這樣笑的。
仿佛感覺到被羞辱,寧鳳姒臉色冷了下來。
“國師還說過,一旦權臣有造反的趨向,就必須扼殺在搖籃裏不是嗎?”
寧鳳姒這句話就是在明指秦墨要造反。
秦墨沒有辯解。
他不清楚寧鳳姒為什麼說他要造反,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一方麵他對寧鳳姒失望至極,他沒想到自己為這小丫頭做的一切最終會被定性為反賊。
另一方麵,他倒是有些小瞧這丫頭的手段了,短短幾年竟然能暗中竟然能培養一位金丹修士。雪靈國可沒有這麼強大的修士。
不過一位金丹修士可不是這麼好驅使的,至於寧鳳姒需要付出些什麼,就不歸秦墨管了。
他這一生,問心無愧,哪怕死了到了陰曹地府遇見先帝,該羞愧的也是那寧天狼,而不是他秦墨。
寧鳳姒見到秦墨沉默,有些心煩意亂,開口問道,“秦墨,你為何要造反?”
秦墨根本不理睬寧鳳姒,幹脆直接閉上眼睛。
他造反?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秦墨忠心耿耿,何必要做辯解,就算他解釋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造反,寧鳳姒會相信嗎?
她要是會相信就不會派人廢掉自己。
在秦墨看來,不過是寧鳳姒自己心態發生變化,對於權力的渴望越來越強烈,迫不及待想要除掉自己這個功高蓋主的權臣罷了。
至於罪名,根本不重要。
隻是,他有些遺憾。
當年那個單純的小丫頭,最終還是變成了擅使心術的君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