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費揚古便去了正院,隔著屏風與覺羅氏說話,他感到很愧疚,雖然多次想把那晚的事情與覺羅氏說明白,卻怎麼也開不了口,畢竟對於費揚古這樣身居高位又習慣掌控全局的男人來說被自己小妾下藥並不是件光榮的事,在絮叨了許多雜事後,費揚古末了也隻能讓覺羅氏好好將養身子,並對她生了自己目前為止唯一的女兒表示了嘉獎與感謝,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卻不想覺羅氏開了口。
“聽說爺前個兒晚上將劉氏拘在了柴房裏。”從屏風那邊傳來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的虛弱,這樣費揚古心中更難受了。
“你隻管好生歇息,這些雜事且不必理會。”費揚古還沒想好對劉氏的處罰,他目前還不想麵對這個給他帶來恥辱的女人。
“我自是聽爺的,不過劉氏畢竟伺候過爺,我雖不知她如何冒犯了爺,隻是如今被關在柴房那種簡陋的地方我怕她身子受不住,不若把讓她到佛堂去也能靜靜心。”覺羅氏也不傻,費揚古明顯是厭棄了劉氏了,如今劉氏根本不可能翻身,雖然恨,但是留著一個不得寵的劉氏總比新來的人要讓她安心得多。
費揚古聽了覺羅氏這麼說,心中對覺羅氏越發的疼惜了,而對於前院發生的事就更不知道怎麼對覺羅氏開口了。半晌後方才道:“後院的事你且做主吧,隻是劉氏等你身子好了後就讓安排她去莊子上吧。”畢竟是自己的小妾打殺或者發賣不免節外生枝,如今他聖寵正眷,盯著自己的人難免不會參自己一個治家不嚴,想來也隻能送到莊子上,不若兩年讓她“病逝”這事也就了了。
“那我這就吩咐劉嬤嬤把劉氏移到佛堂去。”覺羅氏心中一喜,送到莊子上不在自己眼前礙眼,又占著名分再好不過了,便痛快的答應了。
“嗯!讓她多為福晉謄寫幾卷《大悲咒》就說是我吩咐的。”
覺羅氏喚了劉嬤嬤過來,當著費揚古的麵吩咐了劉氏的事情後,同費揚古說起了自己女兒的事。
“這次都怪妾身不小心,害得妞妞早產,看著她弱弱小小的樣子妾身開始都不敢碰,我自是覺得對不起她的,雖不合規矩可還是想求爺給咱們的妞妞取了名字。”斟酌了一番覺羅氏還是開了口讓費揚古給女兒取個名字,雖然漢人家的女兒都要等及笄後才給女子取名,但是滿人早期並不是這樣的,隻是如今滿人入關已久,滿族女子雖然金貴,但是漸漸的也接受了漢族傳統的男尊女卑觀念,女性逐漸成為男性的人身依附,很多人家都是孩子站住後才取名。
因為那晚的事,害的伊爾哈早產,覺羅氏對自己女兒感覺有所虧欠,自然也想費揚古能多疼愛自己的女兒一些。
“這個我早前就已經想好了,就叫伊爾哈吧,希望她以後能如鮮花般美麗嬌豔,另外因著你身子不好我已經吩咐了劉嬤嬤洗三咱們就免了,等伊爾哈滿月咱們在大辦一場。”費揚古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如今他有兩子卻無女兒,對於這個女兒的降生心裏無疑是高興的,所以早早的就擬好了幾個女兒的閨名,昭示著他對自己長女的寵愛。
覺羅氏自是高興不已,費揚古與覺羅氏閑話了幾句了後便去了耳房,他很想看看自己的女兒。
“小格格可好?”費揚古進了耳房便問起一旁伺候的奶嬤嬤。
“回爺的話,小格格雖然早產身子弱些,可昨個兒喝了七次奶,奴婢估摸著過兩個月小主子的身子就能將養過來了。”奶嬤嬤小心的回答著。
“嗯,你們仔細伺候,小格格身子好了我自會重賞。”後麵的話費揚古沒說出來,他知道這幾個奶嬤嬤都是福晉娘家的,自是信的過的,他也不想駁了福晉的麵子。
費揚古走到床前,看著床上的嬰兒,那麼弱小仿佛自己輕輕一碰就要碎了般,弄的費揚古猶猶豫豫不敢下手,雖然他也很想抱抱自己的女兒。而我們的夭娘也就是伊爾哈,也感覺到了費揚古的目光,於是原本閉著的小眼睛便睜開了,看著自己的父親吐著泡泡咧開嘴衝著費揚古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