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而佳氏嘴上說著客氣話,心裏卻盤算著不知道這次覺羅氏帶了多少禮來。看著覺羅氏身著黑領金色團花紋的褐色長袍外加淺綠色鑲黑邊並有金繡紋的褂子,襟前帶著嵌紅寶石,墜紅珊瑚的金項圈。梳著一字頭,整副頭麵與項圈一樣都是鑲嵌上等成色的紅寶石,顯得覺羅氏整個人神采熠熠,瓜而佳氏便是一陣氣苦。
自家男人沒有本事,偏偏好女色,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後院裏拉,出手又大方。今兒寵這個就給買首飾,明兒寵那個就給做衣服,府裏出項也愈發的多起來,偏生他不當家不知道其中的難處,看看覺羅氏的衣服是京城貴婦裏流行的式樣,頭麵是上等的紅寶石,整個人看著端是富貴豔麗,在看看自己嫁進來這麼多年,自己想做新衣服還得算計算計,首飾什麼的還是自己當年的嫁妝熔了找鋪子重做的新樣式,不然自己都不好意思帶出去。
“都是一家人,弟妹過來湊個熱鬧便是還帶什麼禮過來。”嘴上說著客氣話,卻示意丫鬟收了禮拿到裏屋。覺羅氏看著好笑,嘴上想諷刺兩句,但想想之前自家爺說的話,便住了嘴站在一邊笑而不語。
覺羅氏出身宗室,本是褚英的孫子貝子穆爾估的女兒,雖然沒落了但到底是努、爾哈赤的子孫,出身算得上是貴重,要不是當初偶得見費揚古得勝歸來的英姿,求了自家的額娘進宮求的太後指婚,以她的家世是不可能嫁給費揚古做繼室的。覺羅氏在家很得父兄的寵愛,嫁給費揚古後因著費揚古比她年長了十餘歲,對著嬌妻更是寵著,使得覺羅氏活的更加的張揚,所以覺羅氏很是看不起瓜兒佳氏的小家子氣。
瓜而佳氏看著覺羅氏不說話頗覺尷尬便說了幾句客氣話,把覺羅氏引進了席麵後轉而招待起別的女眷來。
洗三一般請的也就是本家的親戚,大家都知道博順達家的情況,嘴上不說心裏卻有些瞧不起,要不是衝著費揚古的麵子估計沒幾個人來。
看著收生姥姥設了香案,供奉了神像然後便給孩子開始洗三,這孩子哭的像小貓一樣,一看就是個早產兒,覺羅氏心中難免不喜,待了添了盆正打算帶著丫鬟婆子回府時,遇到了喜塔臘氏的大丫鬟來請。
“夫人還請留步,我家主子說,久未與夫人見麵,今兒個想請夫人到院子裏敘敘舊”。
敘舊?虧自己這位表妹想得出來?出嫁從夫,自己一個正室的夫人和你個小妾有什麼“舊”是可以敘的?漫說和你是出了服的表妹,就是親表妹,也沒有這樣當著眾人越過正室夫人見小妾給正室沒臉的。
“去回你們主子,我這邊身子不適她剛生產完免的衝撞了,讓她好生養著,日後見麵的機會多著呢。”覺羅氏陰沉著臉說到。
瓜而佳氏本還擔心自己這弟妹給自己沒臉,怎麼說也算是她的表妹,沒準一心軟就去了,可這麼一聽便放下心來,“衝撞”這是怕進了產房自己被衝撞了吧,喜塔臘氏仗著爺的寵愛,好幾次給自己沒臉,今天當著本家那麼多人的麵總算是讓她撂了會麵子。想到這一高興便挽著覺羅氏的手,準備送她出後院。
“你且招呼客人去吧,我身子不便多呆,倒是擾了你們的興了。”說著覺羅氏還拍了拍瓜而佳氏的手示意她不用送了。
“弟妹眼瞅著也快生了,萬事都得小心些,嫂子我可得把你平安送到小叔那,免得我們爺回頭惱了我。”覺羅氏看她堅持也不勉強,妯娌倆說笑著出了後院。
早有丫鬟去前院報了信,費揚古已經等在了垂花門那,夫妻倆別過了瓜兒佳氏便準備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