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仇箐禎的手一揚起間,南宮予墨弓弦上的羽箭瞬間射出,迅如閃電,朝著仇箐禎的心口疾馳而去。
然而卻沒有人注意到,此時的芷溪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有一些詭異。
突然,在羽箭射出的同時,一片葉子自一側的林子裏飛出,快得隻剩下一道影子,肉眼根本辨不出是何物,飛快地朝仇箐禎襲去,正中她的手腕。
仇箐禎手中軟劍立馬脫落,應聲掉落在地。眉間輕擰,後退幾步,似已傷及筋脈。而南宮予墨的羽箭則釘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因她方才退步離開,所以才一箭落空。
芷溪則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那件暗器。隻見那件暗器正插在離此處二十米遠的地方,定睛細細一看,竟然是一片葉子。
仇箐禎手捂著腕間的傷口,盯著地上的箭矢,心有餘悸。若不是她因中了那片葉子的暗襲,往後退了幾步,隻怕此時已身中此箭,命喪黃泉。
芷溪不由對那位施暗器之人心生佩服:此人好俊的功夫,竟然可以摘花飛葉,化刃傷人。
那片葉子傷了仇箐禎後,還能豎著插在數十米遠處,可見此人內力渾厚驚人,內功十分了得。隻是他似乎並無殺人之意,以他的武功,若想殺了仇箐禎顯然錯錯有餘,可他卻僅僅隻是傷了她的手腕筋脈。
這等絕頂功夫,除了南宮予墨和左丘老頭,她便沒再見過誰有這等身手。
想著覺得不對:不,還有一個人,亦是有著如此獨步天下的身手,而且行事也是這般手下留情,不輕易取人性命。
想罷抬頭看向那片葉子的來源方向,隻見一人身著雪色白衣,臉上戴著一張銀色麵具,緩緩前行,一身氣度優雅從容。在他出現的那一刻,仿佛感覺整個戰場的肅殺蕭瑟一下子遠去,心似漫遊在山水間,一片閑適淡然,心境仿佛得到一片安寧。
此人正是月無苼。
芷溪看著月無苼,不禁想到他們初次見麵的那一天。那天,他也似今天這般,救了她的性命,穿著一身白衣徐徐走來,如月如蘭,卓雅淡然,遺世出塵。
如今時光流轉,與前事的情景重疊,不由心中歎道一聲:哎,她又欠他一次救命恩情。
仇箐禎捂著傷口,唇色有些蒼白:“看來閣下就是近日裏一直與九幽宮作對的‘銀麵公子’月無苼。”
“正是在下。”月無苼淡然笑道。
“為何不直接取了我的性命?”仇箐禎問。
“我與姑娘無怨無仇,傷你隻是為了救人,而不是為了取你性命。”月無苼道。
仇箐禎冷笑一聲:“你還當真是菩薩心腸,可惜我是不會領你這份情的。人善被人欺,你可要當心日後被他人暗算。”
月無苼正待回話,這時卻見芷溪徑自從地上閑閑站起,拍了拍膝上的塵土,一派悠然閑適:“放心吧,他可不是一個能被他人輕易暗算的人。”
說著看向仇箐禎,笑道:“反倒是你,剛剛你不就是被他給暗算了麼?”
月無苼看著芷溪,莞爾一笑:“原來你沒事。”
芷溪白了月無苼一眼,臉上帶著一絲惋惜之色:“哎,我沒事,反而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一旁的仇箐禎不由驚訝道:“你竟然沒中毒?”說著搖搖頭,似是有些難以置信:“不,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不可能,你看我這副模樣像是中毒的樣子麼?”芷溪攤開雙手,證明自己安然無恙。而後雙手負於身後,踱步到仇箐禎跟前,腳步輕盈靈巧:“可惜啊,要不是人家月公子救了你的命,你現在就已經身在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