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女子淡漠地看著慕芹,忽而手中白緞輕輕一揚,一把纏住慕芹的脖子,使勁一勒。慕芹頓時被那白緞勒得有些麵色發紅,胸中氣短,手緊緊地抓著纏繞在他脖子上的白緞,聲聲輕咳。
“你是九幽宮的人?”聲音泠然淡漠,卻宛如清泉叮咚,又似鶯囀燕啼。與她的容貌合稱得緊,真是人美,聲也美。隻可惜這下手不留情,偏偏為她的這份完美打了個折扣。這份可遠觀而不可隨意觸碰的冰冷,著實讓人有些不敢輕易靠近。
“不是……我隻是……路過的。不小心……看到姑娘正被欺負……”
欺負?人家姑娘隨便幾招就全解決了這些黑衣人,他竟然說被欺負,是不是說反了?
藍衣女子眼中似是閃過一絲笑意,手中白緞輕輕一抖,便收回手中,搭在她的腕上,纏繞成幾圈,竟似被她當成了披帛使。隻是這白緞有些長,在腕間纏繞了幾周才不至於拖遝在地。然而這種纏法,卻是比尋常披帛要顯得更美了一些。
“你走吧。”藍衣女子知道他隻是個路人,便不再深究。淡然轉身離去,纖足一點,朝空中騰躍飛去,似翩翩驚鴻,一眨眼便已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慕芹無力地咳了幾聲,捂著有些發疼的喉嚨,看著美人離去的背影,心裏不由湧出一股惆悵之感。心中覺得有些悵然若失,也不知日後可還有機會再遇到這位絕色佳人。
藏嬌閣內。
“太可惜了,如此佳人,我當時竟忘了問她的芳名!”慕芹拍著大腿,大歎幾聲,心中不由深覺惋惜。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佳人,頓時不由一股惆悵惋惜湧上心頭。於是拿起酒壺,為自己又斟了幾杯酒,豪飲幾口,想借著這酒,澆自個這滿腔的鬱悶歎息。
黎楚和卓清遠聽完慕芹的敘述,兩人笑作一團。
黎楚揶揄道:“慕芹,原來你這是單相思啊。那你可得小心了,那美人可不是一般的花,渾身都是刺,若是你執意強求,可是早晚都會她被紮得遍體鱗傷的。”說著淺淺一笑,亦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悠悠地喝了起來。
一旁的卓清遠也跟著打趣慕芹:“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人人都有愛美之心。這花雖美,但紮著手也是正常的事,莫傷心,多紮紮就習慣了。”說著安慰似的拍了拍慕芹的肩膀,徑自取過酒壺,倒了一杯酒,遞到慕芹跟前,頗有聊表安慰的意思。
慕芹聞言不由白了卓青遠一眼,這是安慰呢還是巴不得他被多虐幾分?
“去,笑什麼笑,你們可別太得意。”慕芹白了他們倆一眼,取過卓清遠遞過來的酒杯:“等你們遇到能讓自己牽腸掛肚的姑娘時,自然就能明白這傷心的滋味了。”
卓青遠和黎楚悠悠笑著,徑自喝著上好的古越花雕,也不反駁他。
慕芹說著指著卓清遠道:“青遠你也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是被逼著成親麼?”
卓清遠嘴角的笑意頓時一僵,手中的酒杯一頓,啞口無言。
黎楚見他這副模樣,笑著問道:“怎麼了?莫非伯父還是不肯你退婚麼?”
卓清遠點頭,歎了一聲:“是啊,這次父親說什麼也要逼著我成婚。我說服了許久也無法動搖他一分,說是若是我不娶親,他便要將我逐出家門,與我斷絕父子關係。”
“這麼絕?”黎楚不由疑問,“你如今年紀還算年輕,伯父為何要急著讓你娶親呢?莫非那位與你定親的姑娘有什麼特殊的來頭?”
“對啊,青遠,那位與你定親的究竟是哪家姑娘?”慕芹在一旁亦問道。
“是蘭家三小姐。”卓清遠回道,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手中的酒杯。他一有心事,就會下意識地做著這個動作。
“蘭家三小姐?那個武林世家蘭家?”慕芹問。若是這個蘭家,那來頭可就真是不小了。
“正是。”卓清遠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