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溪聽完神情微肅。她雖是開著玩笑,但沒想到這蘭家的水頗深。看來這次任務真如南宮所說,可能會有些棘手。
想著輕笑諷道:“那雇主也真是下得了手。那位蘭家三公子本就體弱多病,隻怕沒幾年活頭了,竟還想著暗算他,想讓他趁早歸西。這等心思,也太狠毒了。”
南宮予墨輕抿了一口茶,笑得慵懶:“這是自然,柿子要挑軟的捏,這是世人都懂的道理。那些武林世家雖表麵上看上去和睦融洽,實際上有些則在背地裏暗中勾結,蓄謀已久,隻為能在武林這塊肥土中謀得更多的地位和權勢。”
芷溪點頭。“這次隻怕是武林中的哪個世家為了爭權爭利,又想著借機打垮蘭家,才會想對那位病弱公子下手。”
雖說早就知道這武林中為名為利之輩數不勝數,常為身外之事處盡心機,明爭暗鬥。也知道他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不惜用盡一切手段,甚至卑鄙無恥,更甚者喪盡天良,但她仍是有些看不慣。
玄鳳樓雖然也做著殺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卻也算得上是真小人,比起那些滿口禮義廉恥,仁義道德,背地裏卻不擇手段的偽君子要好得多。
想著看了看南宮予墨:這家夥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真小人。殺了人會承認是他殺的;別人罵他無恥,他會笑著說,對,沒你無恥。直把人嗆得腦淤血。
隻可惜老天爺眷顧他,給了他一副顛倒眾生的絕世容貌。讓不少女子羞愧難當,無地自容。讓眾多男子捶胸頓足,直呼老天不公。
想著心頭也有些不平,便涼涼地瞪了他幾眼。卻瞧見他臉色有些蒼白,不由擔心問:“南宮,你的心疾怎麼樣了,好些了沒?”
南宮予墨生來就有心疾,這件事隻有她和左丘老人知曉,其他人隻知道他是有舊疾,卻不知是先天性的心疾。
患有心疾的人不能有太多情緒波動,不能過度勞累,亦不能劇烈運動。
所以他一直練的都是陰柔的武功,出招時如明月當空,似長袖善舞,拈花拂雲。看他打架就和觀賞曲舞一般,美輪美奐,賞心悅目。
近幾年來一直安然無事,可不知怎的,最近突然犯病,燒了整整三天三夜,任是灌了許多藥材都不醒。如今臉色雖好得多,但仍顯得蒼白,略微孱弱的臉上顯出一種病態的柔弱之美。
真是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一隻妖孽。
“無妨。”南宮予墨略一擺手,笑得隨意,而後戲謔看向芷溪:“若你覺得心疼,不如喂我吃藥?若能溫香軟玉在懷,我或許能好得更快些。”
芷溪聞言瞬間臉一黑,心中的擔心同情頓時一把飛得老遠,抬手將一摞資料往南宮予墨的俊臉上一拍:“做你的春秋白日夢。若真想讓我喂你喝藥,我這就去端一碗斷腸草來,直接讓你上西天,去天界的溫柔鄉享受個夠!”
說罷大步走出房門,腳步虎虎生風,臨走前還將門摔得一震。
南宮予墨輕巧躲過這“暗器”,卻也不惱,氣定神閑,悠然淺笑,道了一句:“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河東獅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