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眸,越來越猩紅了。
那一日,被深愛的人扔進了饑餓的血奴群中,獠牙撕裂了我的肌膚卻又緩緩愈合,那是作為血皇初擁者所特有的能力。
我寧肯不要自愈,至少可以一死百了,不用被那些血奴一次次的撕咬,仿佛自己是這些控製不了血癮的血奴們的長期儲量,逃不掉每天被他們啃食,城堡外的天空昏暗的可怕,血奴猩紅的眸子令人膽怵,想死,可我仍舊活下來了。
反擊了所有血奴,釋放著來自高等血奴的威壓,長尖的獠牙刺破他們的脖頸將他們一飲而盡,難喝的要死,卻能感到自己的力量緩緩提升。
一年、兩年、五年、十年,身著已經不成片的衣服,站在城堡門外,指尖纏繞的黑煙將結界打破,帶著無數血奴衝進城堡,來到了我深愛的殿下的臥室。
然而那裏,什麼都沒有。
殿下呢?
我苦苦掙紮反抗了這麼多年,隻是想成為這個血族強大的吸血鬼,回去問一句殿下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可——
殿下你去哪了?
“他死了。”
我猛的瞪大眼睛,轉身看向門口,一個美的不像話的男子站在那裏,看著他沉思著,我從他的眉角堪堪認出他當年的模樣,是那個病秧子。
“殿下怎麼可能會死?”我笑的不知所謂,那麼厲害的吸血鬼皇怎麼可能在短短十年就死了?
這個病秧子一定是怕變厲害的我搶了他的殿下,才會故意欺騙我,他才不信呢!
我上前揪住病秧子的衣領威脅他,“告訴我,殿下在哪?!不然我吸光你的血!”
我很明顯的看到手裏的他眸色一暗,我看不懂他在想什麼,隻是對他不回答我甚至不畏懼我而感到煩躁,我明明已經成為血奴之王,能力甚至比亞成希都厲害,為什麼他不怕自己?
“殿下死了。”病秧子又重複了一遍,僅僅一根指頭就把我摔在地上,“既然你來了,就把血族收於囊中吧。”
“殿下臨死前說了,等你回來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那個病秧子這麼說,隨後一步一步離開寢室,我想要追趕,全身卻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直到他消失於盡頭,我才忽然有了力氣,追出去早已沒了他的身影。
他去哪了?殿下呢?
我找遍了整個血族,找遍了整個天國,找遍了整個人間,找不到一絲他的氣味。
殿下,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真的……
死了嗎?
黑薔薇花座和當年那個邪魅冷漠又溫柔的血皇座椅一模一樣,我坐上去看著成片的黑薔薇在風中搖曳,花園裏似乎還有自己撫摸花瓣裝作很是喜歡的身影,隻是那個滿眼寵溺的殿下早已不在。
連一絲味道都不舍得留下給我留戀。
殿下,你說你要讓我在地獄中得到永生,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這空曠的血族城堡內,永世品嚐著沒有你的孤寂和寒冷,冰硬的地板上一次次回憶我們的初見與相依,夜夜輾轉反側難以平靜心中的哀傷與絕望?
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仰頭看著天空沒有星星的月亮,孤零零的掛在那裏嘲諷著自己孤身一人,可如果死了,還有誰記得我們的故事?還有誰,會像我一樣,卑微的愛著您……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