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嚴謹思索著前一個世界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細節——
“夫人,到了。”
耳畔,謝淮書溫柔的聲音響起,倏地中斷了她所有的回憶。
伴隨著謝淮書的話音一落,一道幽暗的藍光從他指尖飄出,刹那間,他們眼前的所有景象都被點亮了……
虞喬喬緩緩抬頭——
隻見一個並不算大的洞穴裏,四周掛滿了山水字畫,中間放著一個漆黑的棺槨。
“這是……”
虞喬喬喃喃,下意識從謝淮書懷抱裏跳下,被那些字畫吸引得往前停駐。
雖然洞穴很潮濕,字畫都浸了水氣暈染了,情況看起來很糟糕,還有些發黴。
但從那一幅幅瀟灑落筆的丹青裏,虞喬喬還是看出了那一橫一豎的縱情瀟灑,那狂放不羈的肆意自在……
特別是偶爾能看清的一句話、一首小詞、一點點兵法……
這是一個豪情萬丈的古人墓穴,雅致得別具一格。
讓人能感受到墓穴的主人當年一定是個無比風雅之人,有著他自己的情操與謀略,有著他想要抒發的抱負……
但對於她此刻的身份卡牌——摸金組織裏的小炮灰。
不管是中央那看起來就簡陋的棺槨,還是需要好好儲存才可能帶出去、還可能沒有價值的那些浸濕發黴的字畫……
嗯,這是個肉眼可見的貧窮墓穴。
她開始相信係統傳輸給她的劇情,這個墓穴的主人果然是清貧的好官,就連墓穴也是一貧如洗隻有平生字畫陪伴。
emmm,也不知道那幾個把她祭天後的垃圾們摸到這裏來,會不會氣得七竅生煙。
“夫人……”
眸間拂過這禁錮了他千年的狹小墓穴,謝淮書眼底上湧過一瞬陰冷妖冶的殺意,那原本還淡然的俊美皮相都有些變得扭曲了。
不過眸光落在那目瞪口呆的可愛小姑娘上,謝淮書的內心又歸於了平靜,隻有著遇到小姑娘的愉悅心思。
千年前,他從寒門一躍成為位極人臣的丞相。
那時候的謝淮書胸有淩雲壯誌,以為他的一腔抱負終能得以施展……
奈何生不逢時。
因為功高震主,皇帝對他愈發不滿,朝堂之上也隻是打壓著他。
後來又因為得罪了妖道,皇帝竟然聽了那妖道的讒言,給他下了慢性毒藥……
他最終的結局無比荒謬。
世人都以為他身體不好孱弱而死。
實際上他是被自己忠心的陛下送給了那妖道,被他以歪門邪道鎖在這墓穴裏。
從此魂魄無法轉世,久而久之怨氣越發深沉。
一千多年的禁錮讓淩雲壯誌的儒雅丞相隻剩下了無盡滔天的恨意。
原本他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掙脫這禁錮出去報仇。
即使妖道早已化作了一杯黃土,那他就報複他的後代……
生生世世,輪回不止。
不過——
謝淮書看向虞喬喬,所有的詭秘莫測全都消失在眼裏,隻剩下了溫柔的漣漪。
嗯,不急,此刻的當務之急還是將小姑娘哄入懷裏……
“喬喬——”
謝淮書輕笑了笑,往前一步,不由分說從後麵虛虛攬住了虞喬喬。
那從耳後倏然傳來的冰冷氣息讓虞喬喬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哀怨轉眸,看向冷而不自知的某個男人。
喵的,既然都是鬼了,不能安分點嗎?
自己有多冷心裏沒點AB數?
而被小姑娘凶巴巴懟了一眼的謝淮書,他忽地耷拉起身形,整個人像犯了錯的大狗狗站立一旁,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哎,又是個知道裝委屈的大反派!
虞喬喬無奈,聲音放柔了些:“我又沒怪你,就是冷到了的下意識反應。”
即使小姑娘語調有些小傲嬌,無比懂事的大反派毫不在乎頷首微笑,立馬又恢複了黏人姿態。
不過這次卻拿捏著分寸,稍稍與虞喬喬錯開了一個距離,不至於讓自己的鬼氣冷到她。
嗯,自家小姑娘的脾氣有些小任性,必須好好哄著來。
謝淮書心裏有了計較,麵上更加和煦。
瞧著偌大一個乖巧的大反派,虞喬喬再沒了剛剛的小脾氣,甚至偷偷摸摸抱怨起自己的脾氣被上一世的紀淮隱寵得有些上頭……
欸欸欸……
不對啊!
大反派剛剛是不是叫我“喬喬”了?!
虞喬喬後知後覺,整個人猛地停腳呆愣,轉過臉去不可思議看向古裝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