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妙真,我這才仔細打量起這間不大的房間來。格局上和玉泉寺中的那個獨院相差不大,左右兩間,進門的正堂上隻懸著一副觀音大士手持淨水瓶的金身畫像,畫像前的條案上隻擺著香燭等物,並無鮮花果品,便可見庵中的確清貧一些了。
右邊的內室隻有半間大小,東牆下擺著一張形製簡單的楊木床,南邊臨窗放著一張書案,筆墨紙硯倒也齊備。書案的旁邊也擺著一個書櫥,隻是比玉泉寺中那更加簡陋,形製也小了很多。屋內隻有一把破舊的羅漢椅。我看了看室內,發現並沒有合適的地方來保存我從宮中帶出來的那套田黃玉杯。
仔細打量著那個簡陋的書櫥,我想了想,將隨身的小小包裹放在書案上,挽起衣袖用力書櫥挪開,露出書櫥下麵的青磚來,我費力地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拿過放在外間牆角攏火用的鐵鉤,將書櫥下麵的青磚用力撬開,露出下麵的泥土,這才又用那鐵鉤挖出一個半尺深的小洞,將那套田黃玉安放進去。重新鋪好青磚,又將書櫥拖回原來的位置,這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剛剛將屋內收拾好,便聽外麵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開門看時,才發現慧欣正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裹,提著一個食盒站在門外。
看到我出來,她微微點頭道:“主持師太命我把一些日常所用的東西送過來,另外又備了一些齋飯,請師叔先墊墊饑寒。”
我接過她手中的包裹點頭笑道:“勞煩師太惦記了,師侄回去就說了凡謝過了。”
慧欣笑笑,點頭道:“師叔能在這裏主些日子便好,其實主持師太是個好人,她本是從洛陽而來,在此修行已經十餘載,極是精通佛法。”
我忙點頭笑道:“正是,了凡也曾聽師姐說起。”
大概是看我神色疲憊,慧欣放下東西,微微合十道:“請師叔早些休息,慧欣晚間再來吧。”
我忙點頭送她離開,回到房內,匆匆用過齋飯,便大感疲倦。早上經曆那樣一場意外的驚險,加上那敬持的一番談話,我隻覺處處受人鉗製,若非有了左楓的暗中幫助,我恐怕是要絕望了。
敬持雖然看起來並無惡意,但是也實在難以令我放心,想到隱在寺外的左楓,我便感到一陣難言的焦灼。思慮重重之下,我勉強睡去,醒來時已經是日影偏西,時間不早了。
起身熟悉後,我正要去見敬持,隻聽門外一陣輕響,卻不是敲門聲,倒仿佛是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在外間的屋門上。我心中暗暗地吃了一驚,想到來時所經曆的一番危險,便小心地來到外間。卻發現大門已經被撞開,一陣陣寒風正迎麵吹來。我卻意外地看到敞開著屋門的地上,赫然地放著一封沒有任何署名的書信。
我驚訝地跑出屋外,卻發現,旁邊的房間都是屋門緊閉,眾尼顯然都在前殿誦經,這時根本看不到什麼人影。兒眼前的這封信,顯然是衝著我來的。
想了想,我小心地從地上撿起那封心卻發現沒有封口,裏麵隻有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我不禁大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