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景熙也沒打算回去。
“夫人,劉側妃派了院裏的王嬤嬤帶著兩個宮女前來探望,您可要見見?”
劉側妃派人來幹嘛,還不是想瞧瞧她死了沒有。好提前掌握先機到燕王麵前爭寵,這府裏的人,大都戴著虛偽的麵具,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時時刻刻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周景熙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見。”
“夫人您就在眯一會兒,奴婢這就出去回了。”翠紅說完起身朝外走,翠綠性格孤僻,很少跟人說話,便留在塌邊伺候。
屋中再度安靜下來,掉針可聞,周景熙的眼皮子像灌了鉛似的,她用力眨了幾下,再度陷入夢裏。,
“劉側妃咋有空來看我,是來看笑話的吧。”
胡側妃的眼神有些複雜,麵上似笑非笑的道:“同為燕王的側妃,於情於理我都該過來看看周側妃。”
“沒想到胡側妃也會說出這種言不由衷的話來,你是替燕王妃過來看看本人是不是快入黃土了。”周景熙諷刺道。
明明麵色蒼白,奄奄一息的婦人,可僅憑那雙波瀾不驚,神色自若淡然的眼睛,就讓人不取對她有絲毫懈怠。
畢竟是燕王最得寵的妃子,從默默無聞的師爺一躍成為側妃,心計之深高不可測,“爬床”的手段多少令人震驚。因此她隻要活著一天,就足夠讓人心生提防。
如若不然那燕王妃何必手段用盡,卻不敢妄動,隻能行那迂回之策,借用家其族的勢力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趕出燕王府。
“看來你對燕王妃的誤解頗深。”
周景熙耷拉著眼皮,慵懶無神的冷哼一聲,明顯不想搭理眼前的人。
“其實本側妃是為自己而來,我來就想看看當年那個為了攀龍附鳳連自己孩子都搭進去的小人,如今是何下場。恐怕周側妃現在死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你是不知道,靈兒郡主生的可水靈了,跟燕王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是燕王妃好福氣,不用嚐盡十月懷胎的苦楚便能享天倫之樂,哈哈哈哈……”
“你……”
“你啥呀,你沒想到吧,當初你生產時孩子根本就沒夭折,是燕王妃買通穩婆,使用偷梁換柱之計,用死亡孩子的屍體換走了你生下的孩子。然後看燕王整日苦悶,王妃又以抱養親戚家的孩子給燕王解悶為由,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孩子明正言順的抱回來,從此以後,對世人便宣稱那是燕王的嫡女。”
“開始這一切連燕王都不知曉,還是前段時日小郡主摔傷失血過多,急需輸血救命,王妃的血相互排斥,燕王的血剛巧相融。燕王生性多疑,王妃見掩飾不住,才如實相告。燕王大為振怒,可為了王府的顏麵著想,隻能讓小郡主的親娘永遠消失,那就是你周側妃。”
此番話猶如五雷轟頂,哀傷莫大於心死,讓僅撐著周景熙的那點希望隨之破滅。看來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真相如此殘酷,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經不住折騰。
胡側妃說完揚長而去,身後傳來一陣哈哈大笑。
周景熙眨了眨眼皮,用力咬下自己的舌頭,隻聽哧的一聲,鮮血沿著嘴角噴洶而出。
等翠綠抬頭去看時,卻看見周景熙睜大的眼睛跟蒼白如紙的臉。
她手腳顫抖的上前摸塌上人的鼻息,卻驚的倒退幾步,愣愣的呆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