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技這個家夥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摟著何夕的肩膀,往他的手裏塞了一杯紅酒,笑道:“這可是二十年的拉菲,趕快嚐嚐!”
何夕淺嚐輒止,並不是特別喜歡紅酒的味道,更品嚐不出它的名貴之處,倒還是不如一瓶紮啤來的痛快。
黃美玲搖晃著自己的身體走到了兩人身邊,手裏拿著一隻吸了一半的香煙,何夕和王謝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大片的目光朝著這邊投射而來,不論是欣賞的目光,還是嫉妒以及其他的眼神,總之是搶盡了所有的風頭。
看樣子,黃美玲今晚卯足了勁頭兒,美不驚人死不休。
羅技仔細的瞅了瞅黃美玲手指中的香煙,笑著問道:“美玲姐,十塊錢的?”
“這是最好吸,懂什麼,給我一杯紅酒!”黃美玲鄙視的看著羅技,拿著香煙的手抵在妖嬈的腰肢上,一手握著高腳杯,張開烈焰紅唇,喝了一小口。
可是何夕覺得,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不會認為她手中的香煙竟然是十塊錢的地攤貨,能夠將通俗變成高雅,虛張聲勢,也是一種高深莫測的手段啊。
“你們兩個見到呆瓜沒有,從剛才出來就沒見到人影,也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那個家夥也來了?他不是向來不參加這種活動的嘛。”羅技有些奇怪的說道。
何夕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沒有看到。
“那個家夥呆頭呆腦的,我特地把他拉過來讓他多長點見識,可是一轉眼就沒影了。”黃美玲氣鼓鼓的說道。
“找不到就別找了,這麼大的人又不會出事。”羅技擺了擺手。
“他是不會出事,可你當真他不會弄出亂子來?”黃美玲悠悠的說道。
何夕和羅技麵麵相覷,臉色一變,同時說道:“那我們幫你找找看。”
“美玲姐,那邊有個家夥,我看著像是呆瓜。”何夕很快就發現大廳一角的一道人影,正站在古典樂器演奏隊伍的麵前。
黃美玲隻看了一眼,就道:“是他!走,過去,看他在做什麼。”
何夕招呼著羅技,陪同黃美玲立刻趕了過去。
??????
手指一抖,又拉錯了一個音符,那個小提琴演奏家身體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熟練的指法也變得有些僵硬。
不光是他,其餘幾人也同樣是這樣的感受,不敢抬頭看著麵前那雙足以殺死他們所有激情和樂趣的,呆滯無神的眼睛。
麵前的這個陌生男人站在這裏足有兩分鍾之久,就這樣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起初他們以為他是在近距離欣賞他們的演奏,拉的更加賣力,可是幾十秒之後就明顯的發現不對了。
如果是在欣賞,對方的眼睛裏怎麼會沒有一絲的感情,反倒是透露著讓人感到徹底無語的,完全漠不關心的感覺,但是他就這樣的看著眾人,讓眾人覺得十分具有壓力。
失誤的次數越來越多,好在客人們不是特別的關注,可是這樣下去,他們的精神可就要完全崩潰了。
“呆瓜,你在這幹什麼?”謝天謝地,終於有一個美麗的女士為我們結尾了,提琴手不覺鬆了一口氣,趕快把他帶走吧,趕快把他帶走吧,提琴手不斷地祈禱著。
“看畫!”呆瓜淡淡的說道。
“哪裏有畫啊?”黃美玲抬頭看了一眼,隻有一個樂器演奏在這裏啊,並未看見呆瓜說的畫。
呆瓜伸出手指著那個提琴手,說道:“他後麵呢。”
頓覺一陣天雷滾滾,提琴手難以置信的停下動作,慢慢的轉過身體,果真是有一幅畫被自己給擋住了。
其他幾人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家夥竟然為了一副被擋住的畫站在這裏看了眾人好幾分鍾,當下頓時有一種氣球膨脹到了極致,然後突然泄氣的感覺,節奏頓時全部亂了起來。
會上的其他客人朝這邊投來疑惑的目光,黃美玲拉著呆瓜趕快離開了這裏。
何夕和羅技麵麵相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對著呆若木雞的提琴手說道:“繼續,繼續!”然後甩手訕訕的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