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熠回頭和秦折玉對視一眼,剛要開口應下,就聽到楚珂語氣涼涼又補了一句。

“順便把你老板也請出去。”

秦折玉身形一晃。

原本已經被疼痛麻木的傷口現在又開始爆發出鑽心的疼,往他骨頭縫裏鑽,往他心裏鑽。

疼的讓人四肢百骸都難以支撐。

疼的讓人發不出聲音。

他幹裂的唇抖了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秦折玉沉默下來,捂著流血的傷口,動作僵硬撥開白熠的胳膊,一步一步往門外走。

白熠看著楚珂麵無表情的臉,最終也沒開口,隻是默默和林齊去搞定這些保鏢。

白熠和林齊動作十分麻利,拖走最後一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保鏢之後,書房內短暫隻剩下了沈韻芝楚珂和傅沉三個人。

楚珂幹脆利索給傅沉卸了胳膊,一腳將男人踹到沈韻芝麵前。

“你最好收斂點兒......”她把沙發拖到門口,下意識抬起手腕看向那道腕表留下的痕跡,“咱們時間......不多,抓緊報複完我還得跑路。”

楚珂咳嗽一聲,放下光禿禿的手腕,隨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十分鍾能不能行?”

沈韻芝剛把傅沉的下巴給卸下來,聞言,難得衝楚珂的態度溫和下來,“夠了,謝謝。”

楚珂靠在沙發裏,聽到書房裏悶哼的聲音一道比一道慘烈。

還是沒意思。

她轉了轉手裏的手機,最後放任自己靠進沙發靠背裏。

閉上眼,秦折玉指縫裏捂不住的血越來越清晰。

女人捏著手機的手越發用力。

“你前男友走了,”林齊從客廳過來,還有些驚訝秦折玉走的這麼幹脆,“他之前不是還找你找的要死要活的?”

楚珂慢慢睜開眼,聲音有些疲憊,“他去收拾咱們幾個搞出來的爛攤子了。”

林齊一愣。

“不然你以為,我們鬧這麼大動靜,為什麼到現在都沒人來幹涉?”

沈韻芝從書房裏走了出來,手上還沾了不少血。

“廢話,”她眉眼一凜,“當然是因為我威名赫赫......”

楚珂那些複雜的情緒被沈韻芝這麼一打岔,煙消雲散。

“你收拾完了?”她越過沈韻芝的背影去看書房內部。

癱倒在地上的傅沉雙目呆滯,生無可戀。

楚珂站到傅沉身旁,目光沉沉俯視地上的男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發什麼呆?”林齊衝楚珂招手,“門口秦折玉的人已經把路清出來了。”

“還真是跟你說的一樣......”林齊想到白熠等在門口的叮囑,若有所思。

“秦折玉這人夠奇怪的,”他語氣不解,“看之前那架勢,明明想把你關起來似的......怎麼現在又這麼......”

“人都矛盾,”楚珂垂著眼,聲音有些虛無縹緲,“我也免不了俗......”

“嘴上說著貪生怕死,但情緒上頭,還是能被骨子裏那點兒不值錢的血性支配。”

“秦折玉也是......不想被認成是瘋子的人,一舉一動都是把自己推進那個怪圈的算計。”

她又想起秦折玉一次次送到耳邊的祈求,“你信我。”

她逐漸將自己的信任交給秦折玉,但他卻從來沒信過楚珂。

楚珂自嘲般笑了笑,“齊林和林齊也一樣......忠誠和背叛也能同時存在......”

沈韻芝和林齊還是不理解。

“人類的情緒實在太過累贅,”沈韻芝清理掉手上的血,語氣沒什麼情緒,“難怪你們處事也這麼多彎彎繞繞。”

楚珂抬腳往門口走去,“我們又不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