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珂有點看不明白秦折玉的腦回路。

他隻短暫沉默了一會兒,又去扒拉她的褲子。

楚珂臉色爆紅。

“我自己能去洗手間!”她隻恨手還沒恢複,不能一耳刮子貼秦折玉臉上。

秦折玉抬眼看向楚珂,“你就算想走,也得養好身體才能走,不是麼?”

楚珂差點被秦折玉帶跑偏,一隻手還是死死拽著鬆緊腰帶,“我養身體,跟這個有什麼關係?!”

秦折玉理直氣壯,“你身上傷的那麼嚴重,怎麼自己去洗手間?還是在床上......”

楚珂簡直想掐死秦折玉。

“大哥!”楚珂欲哭無淚,“你高抬貴手給我雇個護工行不行?”

秦折玉撐起身子看楚珂鬼哭狼嚎。

“不行,”他思忖半晌之後,搖頭拒絕,“護工萬一被傅沈打點過,找你報仇怎麼辦?”

“周燁現在可是剛被羈押,又不是跟他們的勢力徹底斷了聯係。”

楚珂“???”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說的好他媽有道理啊!

秦折玉頭腦風暴準備的好幾個腹稿,沒想到隻用了第一個就試探到了楚珂在意的點。

她很懼怕傅沉沈韻芝為首的勢力集團......

不。

秦折玉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如果真是懼怕,她就不會把自己折騰到這步境地。

捋順剛剛和楚珂的對話,秦折玉的思路逐漸清晰。

楚珂對傅沈的逃避,更像是試探博弈之後的趨利避害。

秦折玉想起自己剛被認回秦家時,被秦宴和押上賭桌的場景。

賭場裏四處都是已見敗勢,卻賭紅了眼,押上自己身家性命的賭徒。

也有一部分新手,被賭場放出的鉤子,勾著人在失敗贏回之中漸漸沉淪。

隻有少數人,初嚐敗績就果斷抽身。

楚珂更像是第三種人。

她試探一步,沒有看到穩定的勝率,立刻就要收手退出這場在她看來是必輸的賭局。

一個十分理智的投資者。

秦折玉麵上不顯,似乎並沒有在意楚珂的動搖,“我們彼此知根知底......”

他掩去心底不斷翻湧的病態,語氣帶上一些誘哄,“即便我能幫你排查護工的底細,但誰都不能保證,能百分百過濾掉對方的眼線......”

楚珂眉頭微蹙,仔細思考秦折玉說的。

不無道理。

“所以,”秦折玉抬手輕輕碰了碰楚珂的臉,一雙眼裏全是真誠,“信我才是上策。”

人啊,最擅長之處,反而也是最容易出錯之處。

楚珂謹慎一世,不會想到自己會在謹慎二字上,被秦折玉設下陷阱,一步步引誘她自己走下去。

“在我身邊好好休養,”秦折玉似乎已經徹底正常,語氣認真,和楚珂討論她的未來,“等你徹底好了,想去哪裏,我都不會幹涉你。”

“我這裏能給你最好的醫療條件......如果你自己東躲西藏,隻會把自己最脆弱的狀態暴露在危險之中,”秦折玉歎了口氣,“到那時,誰都來不及救你。”

楚珂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秦折玉伸出手指戳了戳楚珂的眉心,“愁什麼呢?眉毛都快擰一塊兒去了。”

楚珂正在判斷秦折玉的建議是否可行。

“你讓我好好想想。”楚珂思考半天,總覺得秦折玉這些剖白有點不對勁。

具體是哪裏不對勁?

楚珂說不上來。

邏輯自洽,甚至連她的顧慮都考慮進去了......

最詭異的地方,大概就是秦折玉的考慮,實在太過完美。

明明自己剛拒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