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蔓讖心疼的近乎窒息,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放佛是憑借著昔日的教導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的,並非真心,不得已而為之,卻又不得不說:“既然小姐覺得自己是禮物,那就按你所想也好。要是有什麼可以幫助小姐減輕苦惱的,小姐但凡直講,是蔓讖力所能及的,盡當為了小姐全力以赴。”
父親教導他的這些話,如今他終於可以倒背如流了……
龍蔓枝不禁冷漠的失笑一聲,“蔓讖,做父親的傀儡你真的感到開心嗎?被人操控,過著他人期望的生活,你根本……連你自己想要什麼都忘記了!”
“小姐,請別再說下去了!”他動搖不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趕忙改口道,“隔牆有耳,說不定會被別人聽到……”
“被聽到又怎樣?我又不是龍蔓讖這樣的人,我已經不怕失去什麼了!”龍蔓枝終於還是哭了出來,她憤恨的轉過身跑掉,離開了紗簾的這一邊,跑去了另外的房間。
龍蔓讖獨自一人站在紗簾前,他轉頭,望著龍蔓枝消失的方向,眼神慢慢的黯淡了下來,內心如同被巨手無情的翻攪,痛得已經麻木了。
紗簾外的風似乎又大了一些,灌進了耳朵裏,龍蔓枝流下眼淚的那一瞬深刻的烙在了他胸腔中,可他不能說出口。
那就要溢滿的思念與愛慕、一直以來埋藏在心中的迷戀、憧憬、以及珍惜……卻全都是不被允許的。
她說的對……龍蔓讖默默的自嘲道,“我隻不過是一個受人擺布的傀儡,我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敢說,連可以說出口的資格都沒有。如若自私的讓你跟著我,又怎能談及幸福?”
這時的龍蔓枝正躺在房間裏的木床上,她低著頭,淚水啪嗒啪嗒的滴落下來,暈染出了一片暗色的濕跡。
“龍蔓讖……是個大混蛋!”
她抓過手邊的一個熏香爐就朝門外丟去,恰巧有人推門而入,險些就被凶器砸傷。
“好險。”走進來的人是一襲紅色鎧甲的少女,她驚魂未定的撫著胸口,然後無奈的扯扯嘴角,“表姐,又是蔓讖表哥惹你生氣了?”
龍蔓枝急忙擦掉眼淚,轉頭看向走進來的少女,笑不出來,隻能板著臉:“是你啊,蔓江……”
少女有一雙聰慧明亮的眸子,她笑靨如花,回應一聲——
“是我,我是蔓江。”
蘺夜在這時猛地睜開雙眼醒來,天色已經亮了。是夢,這次的夢格外清晰,她從床上直起身子,目光飄落到放在桌麵上的夢靨符咒。
大概是符咒的關係……讓這個夢顯得,清晰的有點可怕。
蔓江,龍蔓江……
蘺夜心有餘悸的走下床,她走到鏡子旁,看著自己的臉,充滿疑慮的蹙起眉。
“為什麼她的臉看上去會和我那麼相像?”蘺夜的手指撫上自己的左眼角下方,“就連這顆痣也是,未免太巧了吧。”
羽月眯縫著眼,正坐在窗台上一邊把玩著手中折扇,一邊凝視著屋內的兩人。
“凡人之輩又來了?”剛睡醒的墨池打著哈欠直起腰,瞥一眼房間裏的人麵帶不屑,“少主不是很討厭她嗎?為何每次還總是允許她登門。”
遲鈍的墨池,少主那是欲擒故縱。羽月搖頭。
“不過這凡人之輩真是越看越像表小姐,連眼角旁的那顆痣都很像。”墨池難得露出了有一絲悲傷的懷念神情,歎息一聲,“那時的表小姐總是那樣開朗,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變得不常笑,也很少來看望我們了。”
墨池對表小姐真是一往情深,都過去那麼久了,他到現在還是隻喜歡與表小姐有相似的人類女性,真不知是專一的情種呢還是口味太貧乏。
羽月無奈的歎口氣,隻是聽墨池提起表小姐,他同樣有些惋惜。低頭去看,與表小姐外貌相似的少女正望著少主羞澀滿臉,偶爾又氣鼓鼓的,完全就是個沉浸在戀愛中的普通少女。啊不,是普通的凡人之輩才對。
“修修師父。”
“又幹什麼?”
“我每天都會來和你彙報夢的內容,你有查到什麼線索嗎?”
“哦,嗯……”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嗯,哦……”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