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艱難的嗯了一聲，她抱住寧曦的脖頸，心想：如果真的有子彈飛來，自己應該能給寧曦擋一下吧？
能回到自己人手中、好過死在不知名的地方。
寧曦把自己的胸腹防彈衣取下來，套在了周小安的頭上，遮住了她的頭和後脖頸等地，然後背起周小安，準備一鼓作氣的衝回去。
“寧……曦……”周小安麵白如紙，她艱難的將一顆糖摸出來，笑道：“最後一顆了。”
寧曦接過，不客氣的撕開包裝紙、把糖果丟在自己嘴裏，咧嘴笑道：“不怕，回去我請你吃。”
她將周小安固定在背上，仔細的辨認了一下交火的方向，天上溫寒駕駛的直升機在安全距離外懸停，似乎在等候。
就是那邊。
寧曦一開始還貓著腰盡量隱藏在草叢裏，漸漸地、沒有了草叢、沒有了孤零零的樹、沒有了被驚得到處亂跑的動物，她暴露在A國的視野裏麵。
“發現目標。”一個士兵從瞄準鏡中看到了她們。
那位A國的長官眯了眯眼睛，似乎猶豫了一瞬間，最後還是做了一個“動手”的手勢。
一顆呼嘯而來的重火力RPG彈，朝寧曦飛來。
“臥倒！！”山虎聲嘶力竭的怒吼了一聲。
他們眼睛都紅了，眼睜睜的看著爆炸點落在寧曦身後不遠處。
溫寒直升機上攜帶的唯一一枚對地彈藥，幾乎是同時落在了A國戰車附近。
這，其實是嚴重違規。
兩個國家的部隊之間，暗戰怎樣進行都可以，反正雙方不認賬，但是明麵上的交火是禁止的。
這會成為國際問題。
山虎怒吼一聲，撕掉手臂上的標誌往地上一砸，就要衝上去拚命，灰狼沒能拉住他，也撕掉自己的臂章跟他往前跑。
帶著仇恨和慘烈。
溫寒坐在直升機裏麵，全身都壓抑不住的發抖，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麥裏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殘肢也要收回去，不能暴屍荒野。”
這真的是自己說的話嗎？
那一瞬間，消失的是寧曦。
是自己的女人。
自己認定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人。
山虎和灰狼衝到一半突然刹車，山虎看到了寧曦的殘肢。
一隻布滿了擦傷痕跡、泥土灰黑的手臂。
那手臂那麼纖細、皮膚也那麼細膩。
居然是一隻拿槍的手、一隻扛著戰友奔跑的手。
山虎絕望伸手去“撿”。
突然，這隻手一把抓住了山虎的胳臂，山虎嚇得大叫一聲，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在耳機裏狂叫：“草他X的，狗曰的你們別愣著快來挖人啊！”
寧曦和周小安居然沒有死！
溫寒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立刻降落，將直升機停在了一處草地上狂奔過來。
寧曦灰頭土臉的從地裏冒出來時，溫寒偷偷閉了一下眼睛，將眼淚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