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叫她衣衣,有一種說不清的親昵感。
茶茶的嘴角彎了一下,隨即又拉平,板著臉說:“什麼男朋友?誰的男朋友?我承認了嗎?”
嚴楚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在她瞪大的眼睛裏傾身吻了上去。
他早就想這麼幹了。
這個吻不算溫柔,大抵得歸結於嚴楚爛到沒邊的吻技,隻知道用蠻力,搞得像要吃人,並且成功咬破了她的嘴皮。
他似乎挺喜歡這樣,指腹婆娑著她的唇瓣,得意地說:“蓋完章了,不承認也得承認。”
茶茶紅著臉瞪他。
兩人鬧了一會兒,嚴楚的領導來醫院看他,他得先回病房,臨走前說:“之後有什麼事都別慌,交給我。”
他知道肯定得過領導那一關,否則這戀愛沒法安心談。
茶茶隻是在感情方麵糊塗了點,其他的事情,她是明白人,聞言乖巧點頭,小模樣格外可人疼,惹得他又親了她一口才走。
幾步路的距離,嚴楚已經想好了初步說辭,準備先敷衍一波,之後再慢慢做打算。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的領導壓根不提茶茶,而是和他聊起了那些犧牲的戰友。
這個話題很沉重,年近五十的領導說得幾度哽咽,紅著眼睛說想他們。
嚴楚低著頭,默不作聲。
領導一直是個挺理智的人,但該感性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他抹了一把臉說:“小嚴,我不是在怪你。”
隻是他在這個位置上,很多情緒都得壓住,而嚴楚是他最喜歡的孩子,他沒忍住真情流露了一把,說完才猛地反應過來,最難受的該是他這個指揮隊長。
“我知道。”嚴楚的聲音很淡,完全沒有平時讓人牙癢癢的感覺,“什麼時候……送他們走?”
領導歎著氣說:“一月二十,是個吉祥的日子。”
嚴楚低低地“嗯”了一聲。
今天是一月十五號,五天的時間其實過得很快。
嚴楚痊愈出院,想幫茶茶也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卻被告知不行,他心裏明白這多半是領導的意思,沒多強求。
當務之急,是要先送兄弟們的英魂回歸故裏。
如領導所說,一月二十號是個吉祥的日子,陰鬱了幾天的天氣放晴,陽光普照,雲淡風輕。
總被嚴楚奴役去洗車的小弟哭成了淚人,一遍遍地喊著他們的名字,惹得一眾鐵血男兒紅了眼睛,所有人都落了淚。
自發送行的群眾站在人行道上,看著車子緩緩前行,那麼多黑乎乎的腦袋,一人說一句話怕是能掀翻天。
但現場很安靜,肅穆感撲麵而來,直到看不見了,人群才逐漸散去。
嚴楚一個人在外麵待了很久,用新買的手機上了雲端,將那些珍貴的照片看了個來回。
他起身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抬腳往醫院走去,進入茶茶的病房,卻發現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人不見蹤影。
他叫住一個護士問,對方告訴他:“時小姐早上就辦理了出院,是之前常來看你的那位先生幫她辦的。”
他的領導,帶走了茶茶。
嚴楚低咒一聲,掏出手機打電話,對方關機,他問他秘書才得知,他們回寧城了。
嚴楚捏捏眉心,定了最近的一次航班,也回了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