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瑟瑟,吹落了樹上枯黃的葉子,枯葉隨風落在一塊豎起的石碑上。
石碑的後麵是一個剛弄出來不久的土墳墓,石碑豎在墓前,上麵刻著“慈母枳馨之墓”。
忽然,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大手輕輕地將墓碑上的落葉拾走,動作很是輕柔。
視線向上,落入眼簾的是赫連梓俊美非凡的容顏,此刻的他跪在石碑麵前,臉『色』哀傷。
水心和旭燁站在一旁,沒有上前打擾。
看著眼前的墓碑,赫連梓眼睛微紅,“母妃,是兒臣不孝,現在才來看您。”
“是兒臣沒用,這麼多年受製於人,沒有出息,到現在才給您報仇雪恨。”到這裏,赫連梓握緊了拳頭。
水心看著,淡漠的臉上有些動容。
赫連梓伸手撫上墓碑上刻的紅字,笑道,“不過現在好了,南麟軍隊攻破皇城,那個曾經囚禁了您八年的皇宮已經不在。”
“那個害死母妃您的妖後死了,那個負了您的男人也死了,母妃您泉下有知,會不會高興?”
“我想您不會,畢竟您那麼愛他,就連那個男人拋棄了您,您都要告訴我不是他的錯,不要怪他。”赫連梓自言自語道。
“可我還是恨他,恨他拋棄了我們母子,恨他這麼多年來對我我的不管不問。”
“可是,當看到他死在我麵前時,我卻恨不起來。”赫連梓自嘲的笑笑,一滴清淚順著臉龐滑落,與泥土混為一體。
看著赫連梓在墓碑前無聲地落淚,旭燁在一旁看著眼睛微紅,水心微微低下頭,心裏有些難過,此情此景,讓她想起她娘病故前對她的話。
“心兒,娘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下去。”
“你要和你爹好好生活,不管他做錯什麼,他都還是你爹,不要怪他……”
她娘直到病故都要勸她原諒那個根本不配做她父親的男人,她一直都很聽她娘的話,但這一次,她不想聽。
她的父親不會在她出生後就對家裏不管不顧,她的父親不會在她娘重病需要人照顧時去花酒地,她的父親不會連她娘的葬禮都不出現而去沉溺溫柔鄉。
更不會在她娘病故後帶著情人回家而把她這個年幼的女兒趕出家門,父親這個詞在她這裏是那麼的陌生,就好像她從來就沒有過。
袖子下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水心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哀傷。
“水心”耳邊傳來赫連梓沙啞的聲音。
水心抬起頭便看到不知何時站在她麵前的赫連梓。
“陪我去走走吧。”赫連梓聲音輕飄飄的,因為剛剛哭過還帶著一絲嘶啞,但卻不失好聽。
望著眼前那雙泛紅的眼眸,水心紅唇輕啟輕聲道,“好。”
赫連梓和水心站在山的最高處,在這裏,可以俯瞰整個東葉國。
望著下麵的壯麗風景,赫連梓淡淡一笑道,“以前,母妃她最喜歡站在高處俯瞰整個東葉國,但是自從她進宮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看了。”
“進了皇宮就像是進了一個金絲籠,盡管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是沒有自由,一切都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