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驅車先趕往陸丹羨的舅舅家。
他是丹羨在國內唯一的親人,她要去哪裏,或者做什麼,總不會撇下老人不管!
白鷺洲國際機場,入閘登機的通知,再次在寬敞的候機大廳中回蕩,林顏用才從前方的電視屏幕上,猶自不舍的收回視線。
如他所願,沒有婚禮,沒有幸福,沒有王子和灰姑娘的完美結局,隻有各種猜測、流言、議論,甚至是詆毀。
這就是他要留給陸丹羨的最後紀念物!
林顏用敢肯定,終她一生,難以忘懷的男人之中,一定有自己!
他拖著行李箱,走向閘口,突然前方人影一閃,攔住了去路。
“小靜?怎麼是你?”林顏用在看清那人後,失聲驚呼,“是誰帶你來的?”
眼前麵色泛青,神情冷漠的女人,竟然是之前平空消失了的南門靜!
“顏用,你去哪裏,不打算帶上我嗎?”
“我,我隻是出差幾天,很快就回來的。”
“嗬嗬嗬,那我,送你一送吧……”
南門靜笑聲空洞,目光渙散,突然撲進林顏用的懷抱,把一柄白森森的匕首,悄無聲息的送入了他的胸膛。
巨幅電子屏後,目睹這一切的黑衣男子,一低頭,把麵目藏在帽子下,快步離開了。
“淩總,您叫我?”張雅媛走進總裁辦公室後,不太太靠近淩樊榆。
他的麵部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但眉心卻多了一抹陰霾。
這也難怪,一連發生了那麼多事,再堅強的人都會心力交瘁,而且他還會出現在公司,已經大出張雅媛的意外了。
“嗯,你馬上訂一張前往洛杉磯的機票,我下午就要動身,把需要簽署的文件都拿過來,通知各部門,緊急召開臨時會議。”淩樊榆有條不紊的下達了指令。
“啊,是,我這就去辦。”盡管不明白淩樊榆的用意,張雅媛也不敢多問,馬上去執行了。
十幾分鍾後,她又回來了,把一疊文件送上淩樊榆的案頭,後者再不多說一句話,立即埋頭閱看、簽名。
清早發現陸丹羨失蹤後,他便趕到杜為民那裏,可老人也不知道外甥女的去向,隻說昨晚深夜她突然來了,告訴他要出一趟遠門,或許很長時間才會回來,還把銀行卡留給了他。
淩樊榆又趕往她的舊住所,叫人來撬開抽屜,果然陸丹羨的身份證、護照統統不見了,不一會兒,便得到左名揚傳回來的消息,說通過關係,從航空公司查到資料,陸丹羨乘坐深夜的航班,兩個小時前剛剛飛往香港。
淩樊榆突然明白了,她是要從香港轉機,飛往洛杉磯——那個有她的親人和戀人,給她快樂,又令她悲傷的地方!
他第一時間,就把消息通知了陸博瀚,決定盡快處理好公司的事務,然後追隨陸丹羨到洛杉磯,盡最大的努力將她帶回來。
在此之前,淩樊榆還聯係了淩樊榆,如果他不能暫時不能回國,便由後者代理昆侖傳媒總裁一職。
如果陸丹羨留戀那個地方,那個人,他也會留下來陪她,直到她完全能夠向他,向未來的生活敞開胸懷!
無論需要多久,都一如既往,絕不放棄!
洛杉磯,東區郊外。
青灰色筆直的馬路旁,是兩排高大的法國梧桐,盡管枝葉稀疏,但枝頭上的點點新綠,已然透露出春天臨近的消息。
路上幾乎沒有車輛和行人,從馬路的一側,延伸出又一條狹長的小徑,向著梧桐和樺樹的小林子蜿蜒出去,盡頭是一列鐵藝圍牆,環抱著青草地和一棟白牆紅頂的半舊小樓。
圍牆四周靜悄悄的,隻有因為長久以來,人跡罕至而變的大膽的小鳥,偶爾停留在欄杆上啾啾的歡唱。
站在鐵門前的女孩,拉下圍巾,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清秀臉龐,目光穿過欄杆之間的縫隙,望向那座小樓,幻想著是否會突然從那裏,跑出那位美麗溫柔的女人,盡管記憶中的容顏已模糊了,留下的也隻有“溫柔”、“美麗”這樣的印象。
她知道,在這座小樓的背後,一株茂盛的梧桐樹下,就是母親的墳塋。
“媽媽……”陸丹羨撫摸著大門上,金屬的密碼盤,淚水潸然而下。
不知記憶中的密碼,是否還能打開這扇大門?
大門背後,有著她三歲之前,和母親相處的,為數不多的幸福記憶,也有著之後和父親無盡的爭吵,和負心情人斷然決裂的痛楚傷痕。
那天晚上,她就從這裏跑出去,飆車、酗酒、狂舞,然後……遇上了淩樊榆。
這或許上天恩賜給她的,最大的哀憐了,可她怎麼能夠接受呢?
他家世煊赫,一身清白,是倍受關注和期待的商界翹楚,擁著無限光明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