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文學至今,已十數年光陰,或詩詞,或文章,或小說,或書法,皆有涉及,惜繪物不深,未臻化境。
少時常以華麗之詞,以浩闊之景成文,而今常以實觸緩緩敘之。
文學並非廣而空之,讀書萬卷,未必文思泉湧,塵土雖微,或可從中取道。
故而,我將自己的所寫所獲所疑所尋記錄下來,成書一卷,名《天衍》,至我故去,此書方結。
15歲時,有人問我,文學是什麼,我並未給出答案,後來18歲時,我在一篇文章中寫到——
“何為文學,無非橫渠先生所言,雖路不同,實則為一條大道,但去求索。”
“文學無相,故而每個人都可以對其作答,不必盡是一樣。”
“古來無人窮盡,後來者亦不可造極,我們是這條路上的行路人,希冀留下自己的烙印。”
“或許百年,或許千年,我們走過的路,就是文學。”
故而文學不爭,不必說你理解的東西是錯的,也不必否認我的想法。
你說你的好,我說我的好。
好與不好,恐怕隻有天知道。
我時常興起,哪怕夜半也要起身寫下一些東西,我的思緒太多,恐會忘卻。
時而興盡,數天,一月,不會留下隻字片語。
興起而來,興盡而去,頗似五柳,實是快哉。
記得2019年時我寫過這樣一首詩——
“煙雨小城今猶在,風霜十載青痕改。
邀月對飲霧傾亭,亭外朦朧故人來。
辰時起霧蔽天星,滄海襄塵歎盛景。
稀疏枯枝舉太陰,無垠遠山掩月明。
古雲千裏共嬋娟,人世困頓總難全。
直待死木生繁花,飛鳥與魚方相見。
霞海勾連碧雲天,螢火星瀚漁唱晚。
去日苦多不可追,一葉扁舟抵彼岸。”
去日苦多,去日苦多。
既然知道一些事情已成為定數,再不能改變,所以人才要拚命朝著未來繼續前進。
天道都有缺,人事又豈能圓滿?
當然,寫東西很重要,看東西也重要,見得多了,心中自成一方天地,那些人與事將在腦中彙成一汪不絕之文泉,隨時可用。
曾經有人問過我,是否有一天我會寫不出東西來了。
到那時,我該何去何從。
老實說,我並不害怕江郎才盡的那一天,就像人睡著了就會做夢,死了便要見鬼,自然而已。
隻是希望在那天之前多做些什麼,得到些什麼,便已不負了這半生。
我的生命,本就屬於我自己,它來時不由我,它去時不由我,至少我能決定它的器量。
很多人都崇尚前人風骨,以之為心中高山,可我雖尊前人,卻不崇,故而心中沒有高山。
高山自有它的巍峨,我雖向往登上山頂,看那晨風流雲,但亦願乘一葉扁舟入藕花深處,漫賞平凡之景,心入平凡之境。
窺見淵魚者不詳,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我時常說,我寫這繁瑣文字,費這無窮思量,是在尋一線天機,然,實是要明了真理。
得之,可生森羅萬象。
(番外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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