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心裏咯咚一聲,輕聲說:“姐姐,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啊。”
“你說什麼?”杜若許險些站不穩,她的話像無數蜜蜂撞進她的腦子,嗡嗡作響。
楊歧此時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怎麼可能,如果你是我,我們兩個怎麼會同時出現?你們別騙我了。”杜若許無力的坐下,腦海裏不斷循環著這些話,表情木訥。
“沒騙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是過去的你,這裏是你的記憶。”小若走到她身邊坐下,手輕輕放在她緊攥的手上。
“你讓我緩緩。”杜若許躲開了她的手,語氣低沉。
“好。”
杜若許低下頭,苦惱的思考著。
楊歧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又恢複了原樣,裝作鎮定。
“為什麼我會進入自己的回憶,還能跟過去的自己對話?”杜若許沒有抬頭,慢吞吞的問出自己的疑惑,等待著回答。
楊歧喉結滑動,吞咽了一口口水,說:“這是一段奇特的心靈之旅,每個人都可以和你一樣,實現思想上的靈魂對話。”
楊歧聽著自己說的話,自己都想笑,但是又不能直接告訴她,她心理受創,陷在了痛苦的過去,此次是心理治療。
“那為什麼我的感觸那麼真,這一段時間的經曆算什麼?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杜若許眼中含淚。
“這些都是你過去所經曆的,對你影響頗深的時間節點和場景,至於我,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陪伴者。”楊歧解釋道。
“那你知道發生的一切?我們過去認識嗎?”
“嗯,認識。”楊歧嗯了一聲,心虛道。
認識?杜若許反複琢磨,在記憶裏搜尋跟他差不多模樣的人選。
像是意識到什麼,她愣了一會兒:“你是許支?”
“是。”許支應道。
是…她居然是許支,杜若許一直在心裏默念。
雖然內心已經潰不成軍,她還是強忍著酸楚,開口道:“你回來做什麼,不是一聲不吭的走了嗎?”
八歲那年,他倆本來約定在兩家中間的杏樹下見麵,他陪她去找她的媽媽,結果到了約定的時間,他沒有出現,她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在樹下睡著,被她奶奶拎著耳朵回了家。
她不死心,第二天又去,又是等了一天,終於在鄰居奶奶口中聽到他被父母帶出了國,至於原因,她今天才知道,心髒病。
她手中有一張他們唯一的合照,照片早已泛黃,照片中她假小子的模樣,他倒是秀氣些,手裏拿把水槍。
她以為他們會兩小無猜,共同成長,他會成為她昏暗童年的一點光亮,不曾想,他會悄無聲息的離開,還是在約定之後。
“我…我當時是迫不得已,沒有來得及跟你說,其實,我有偷偷回來找過你,在你上大學的時候。”他自知理虧,沒有特意替自己辯解。
“是嗎?那為什麼不當麵找我,你明知道我…”我一直在等你,她沒有全說完,畢竟,現在已經晚了。
“我怕打擾你,我也沒有勇氣。”許支垂頭喪氣,他說的是實話,也沒有底氣。
許支跟父母出國,是被騙去的,他執拗,覺得看不好的病,就不要去折騰,況且他當時答應了她,陪她去找媽媽,怎會輕易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