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二小姐落水啦!快來人呐!”
一眾人驚慌間隙,已有宮人躍入水中去救那“薑二小姐”。
“不會啊!她不是會水嗎!”女子惶惶地念著,“薑且,你不許裝!給我醒過來!”
“小姐,看起來不像是裝的……”丫鬟在女子耳邊悄語。
“閉嘴!”女子指著地上躺著的人道,“她明明就會水!薑且,我知道你是裝的,這裏沒人會信你!”
直到地上的人嗆了幾口水,又暈了過去,女子才止住聲音。
“好了溫姑娘,阿且都這樣了。我知道你們以往不和,可現在救阿且要緊。”
“此處離母妃宮中最近,阿懷。”
薑旬朝六殿下點了點頭,抱起薑且朝靈妃的和安殿中去。
“快去尋太醫!”
宮人領著六殿下的命令遂去了。
眾人又皆移至和安殿。
“這是怎麼了,且兒怎會落入水中?”
一幹人等戰戰兢兢立於一旁,無一人答話。須知這薑家二小姐是靈妃娘娘最寵愛的侄女。
靈妃平常是個溫厚之人,少有苛責下人之事,可對這個侄女,從無馬虎之處,旁人稍有錯漏,她如同換了一副性子,總要對其責備懲處一番。
“母妃,我等也是聽到聲音才趕過去,到場之時,宮人已將薑二小姐從水裏救上來了。”蘇梅瑾道。
蘇梅瑾是靈妃唯一的親生子,也是蘇帝的第六子。
“那——都有誰在場?”
“回娘娘,二小姐落水之時,奴婢們正經過禦花園,遠遠瞧著,是……是……”
“是什麼!”
“是溫小姐和薑三小姐將二小姐推入了水中……”
“放肆!”
宮人們立即跪下,“奴婢妄言!因著離得還遠,卻未瞧得仔細,許是奴婢們瞧錯了也不一定。”
眾人朝薑希與溫華芳望去,二人之麵盡顯惶恐,難免不讓人揣測宮人之言所言非虛。
“阿希,華芳,他們所言,可屬實?”
薑希早已嚇得跪下,支支吾吾道:“娘娘,我……我們……”
還未待她說出口,那溫華芳又跪了下來,“回娘娘,我們隻是站在薑且身側,她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宮人過來時,我們正與她貼得近,因而他們一時看錯也是有的。”
說著,溫華芳又望向那為首的宮人,“你,再好好想想,當時情形究竟如何?別在娘娘和各位殿下公子麵前失了言。須知你誣陷的是何人,薑三小姐可是薑二小姐的親妹妹,何故會害她?”
那宮人一聽,哆嗦了片刻,改口道:“娘娘,定是奴婢看錯了!現在仔細想想,那個角度的確是會看錯的。應是……應是如溫小姐所言,二小姐在橋上觀賞風景,一時踏空,這才……還請娘娘原諒奴婢失言!”
靈妃正思慮著如何處理這場麵,便見太醫從屏風後出來。
“李太醫,且兒如何了?”
“娘娘莫要擔憂,薑二小姐隻是嗆了些水,好在宮人救得及時。”
靈妃鬆了一口氣,對宮人道:“看在爾等救了且兒的份兒上,暫且不處置爾等,先下去吧。”
“是。奴婢謝娘娘恩典!”
“你們也都退下吧。懷兒,回去同你父親母親說,且兒今日便宿在我宮中。”
“是。”
眾人被遣散。
靈妃繞至屏風後去瞧自己心尖尖兒上的丫頭,替她掖好被角,自語起來,“我的好且兒,今日定受了不小的驚嚇。”
是夜,薑且口中忽而念起“媽”,身體汗液頻出,浸透了寢衣。
李太醫又至和安殿為其診治。
“如何?”
“這……不該呀。明明隻是嗆了水,受些風寒倒還常見,這……”
“阿且究竟是怎麼了?”
“像是癔症,卻不知為何會這般體虛。娘娘,還是請諸位太醫們一同診治。”
“白日裏不是說無事嗎?這會兒怎會如此嚴重?連李太醫你都診不出?”
靈妃略帶苛責,又吩咐人喚來眾太醫。
一番診治過後,太醫們皆束手無策。
“李太醫,你是太醫院之首。我要你給我一句準話,且兒的病究竟能否治好?”
“這……回娘娘,薑姑娘的病來得奇怪,本隻是落水,卻不知為何,夢魘纏繞。且夢中囈語,臣等也都聽不懂。若要渡此難關,恐怕……”
“恐怕什麼?”
“恐怕得看姑娘自己的命數了。”
靈妃聽完一陣沉默,隨後笑道:“好,好,好!你們太醫署為帝王家診治,卻無一人能救得了我且兒。”
見靈妃欲行至薑且榻前,太醫們都讓開道來,低首立於一旁。
靈妃撫著薑且的麵頰,語氣中夾雜著微微啜泣之聲,“你們說,是死是活,要看且兒的命數?好!本宮自相信,且兒是這天底下命數極好之人,她一定能好好地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