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鉤上吊一百年,我記得我們約定的誓言
不夠晚的夏夜,風徐徐地吹著。剛剛露出頭的月亮映入深藍色的海水中,仿佛是在訴說動人故事一般的專注。海水一浪接一浪地衝上沙灘,造就了細沙忽深忽淺變化的顏色。
她安靜地站在淺灘,偶爾有浪波沒過她白嫩晶瑩的腳趾和纖細的腳腕。一頭垂腰的長發散落了些在胸前,風吹過的時候,烏黑的長發緩慢又張狂地飄舞在空中,合著風的旋律海的伴奏。胸前的鑽石項鏈泛著幽藍的光,在僅剩夕陽和掛空月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的,有一些刺得讓人睜不開眼。
天失去了日光,月亮越來越亮,幕布一般的空越漸幽深、漆黑。
她微笑著,站在那個位置一動不動。她在等,等待她的未來。她在等,等待她自己的勇氣。她在等,等待她的幸福。月光下,她瀟灑的身影,純粹的笑容,讓她像個與世隔絕的人一般泰然。
月光灑在她的身上,風拂過她的每一寸□□的肌膚。
“我回來了……”她低喃的聲音,輕輕地回蕩在自己的耳畔。
忽地一陣風吹過,幾顆細小的沙礫轉進了她的雙眼。她反射性地閉起了眼睛,微微抿起了粉嫩的唇,小巧的鼻子輕皺。
她輕歎,閉著眼後退了幾步,抱腿坐在了沙灘上,吹著微涼的風,感覺眼淚滑落臉頰。
“我坐在書桌前細數著牆上所有的照片,感覺像是做時光機回到了童年。小時的回憶曆曆出現在眼前,盡管陌生卻還是感覺纏綿。還記得離別的那個夏天,不管經過多久還是看在心裏麵。閉上眼回到從前,雖看不清你的臉,卻有兩人因悲傷失控的紅色雙眼。那時說好要朝著夢想勇敢向前,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也不拂淚,她微笑唱著自己改變過後的《約定》回想她和他離別的那一天……
那一年,她剛剛國小三年級,每天都穿著幹淨的黑色短褶裙和白色襯衫。她總是笑得很甜,說話軟綿綿的討人喜歡。
那一年,他已經國小六年級了,每天都是有些灰塵的黑色長褲和白色襯衫。他很受女孩子歡迎,男孩子之間人緣也好,隻不過隨著年歲的增長,他開始不著痕跡地與人保持距離。
她和他是鄰居,是青梅竹馬,是天天都膩在一起的純真少年。他們之間的牽絆,比他們想象的要多出很多。兩個人以為會永遠在一起,因為兩家是世交。可是,那突如其來的離別讓他們有些茫然。
沉惶惶的夕陽在空,他和她相靠坐在海邊。
“多多哥,我以後去當大老板怎麼樣?”她還是很稚嫩幹淨的小女孩。
他有所思地看著她朝氣蓬勃的笑臉,不緊不慢地回道:“好,瑤瑤做大老板。”
“那多多哥呢?”她仰著臉,側著頭看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他。
“我?”他微微錯愕,卻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笑道:“我也去做神氣的大老板。”
“真的?”她雙眼一亮,跳了起來,雙手叉腰,學著財大氣粗的老板模樣,大搖大擺的在他麵前走了兩圈。
他拉深了臉上的笑容。
她傻呼呼地笑著,突然跪坐在他的麵前,拉起他的手:“多多哥哥……”
“怎麼呢?”他回握。
“這樣以後我們就一樣了。”她一臉得意地說道:“這樣長大以後我就可以做多多哥哥的老婆了!門當戶對嘛!然後,我們兩個再去垃圾堆裏領養兩個小孩,一個小多多,一個小瑤瑤,好麼?”
他愣住,呆呆地看著眼前乳臭未幹的小丫頭。
“多多哥哥不願意我當你的老婆嗎?”聲音微帶哭腔,她眼中盈滿淚水,仿若快要決堤的洪水。
“呃,當然不是。”他動了動身體,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輕言安慰道:“乖,不哭。美美的笑臉會被哭醜,醜了就不要你了……”
“誰讓你不答應我的。”她在他胸口悶聲哼道。
此刻,夕陽正在漸漸地與海水融合,餘光照得海水泛著沉沉的紅。
揉了揉她的頭,她的多多哥哥很正經地問道:“為什麼要去垃圾堆裏領養一個小多多和小瑤瑤?”
“啊!那是因為媽咪說我們兩個都是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難道筠筠阿姨沒說麼?”她可愛的娃娃臉上多了一絲迷茫,隻不過埋在他的胸前讓人看不見。
他恍然大悟,有些無奈眼前已經三年級的她還相信這樣的話:“瑤瑤,你明年才上生理課吧?”
“沒有,要五年級。”她吸吸鼻子,拉開他的手臂,側身坐在了他盤起的腿上。
“怪不得。”他輕笑,知道是自己和兩家的大人把這個小公主保護得太好了。
“什麼怪不得?”她坐穩當了,又將他的手臂拉來拉去圈在了自己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