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肅殺!
這是葉樸進入石門的第一感覺。
“果真奇妙!”
葉樸心生讚歎,難怪那羊皮卷上記載,隻要手持玉墜,無論身處何地,都能打開空間之門,進入玲瓏塔中,先前他還有些不信,此刻卻是完全信服了。這塔內,每一層都似乎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這是一個幽深的通道,出口可見明亮的光芒,越往前走,越是感到寒冷,似乎吹來的風中都夾雜著雪花。
走進洞穴,入眼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鵝毛大雪飄然而下,天地間仿佛隻剩下白色,隻有遠方連綿起伏的山峰之上,有那麼一丁點綠意,但很快也將被大雪覆蓋。
“這裏是...?”葉樸看著遠方連綿的群山輪廓,心中升起一絲熟悉的感覺。
“清源群山,清源鎮!”葉樸一聲驚呼,這不就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是幻境嗎?
葉樸莫名的有一絲恐懼,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向後看去,哪裏還有通道的影子,他正孤身一人站在皚皚白雪之中。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讓我重回清源鎮一遊,我便回去看看吧!”
葉樸運起身法,快步進入清源鎮中,站在鎮子中心,來來往往的人群皆對他視而不見,甚至有人直直朝他走來,若不是他往一旁避讓,那人就要從他體內穿過。
“奇怪,如此大雪天氣,鎮上怎麼這麼多人。”
鎮上行人如織,鑼鼓聲,叫賣聲絡繹不絕,葉樸漫無目的的走著,皺緊眉頭,心中不斷猜想。
突然間,聽到幾個孩童稚嫩的歡笑聲傳來:
“賣糖葫蘆的,給我們一人來一串糖葫蘆!”
葉樸轉頭一看,隻見三個小孩圍著賣糖葫蘆的小販,吵鬧起哄著。
“好咧!”販子應承道,連忙用竹簽穿了幾根晶瑩剔透的糖葫蘆,挨個發下去,幾個孩子得了糖葫蘆,立刻眉開眼笑的跑開了。
“那是葉良辰、葉二明、還有葉小清!”葉樸一眼認出,這幾人正是鎮中孩童。
難道這幻境是自己上山之前?
按下心頭疑慮,葉樸腳步輕移,緩緩跟了上去。
隻見三人拿著糖葫蘆,邊走邊舔,一路說笑,走到清源鎮中央。
這裏是?祠堂?
三個孩子鑽進祠堂旁的柴房中,這柴房裏存放了許多祭祀之物,平日無人到此,葉樸從小到大,大半時間都在柴房度過,村裏許多大人見他孤苦伶仃,也不曾驅趕。
葉良辰進了柴房,立刻趾高氣揚起來,葉二明趕緊給他搬來一垛柴火,葉良辰一屁股坐到柴垛上,張嘴咬下一顆糖葫蘆,囫圇道:
“小狗兒,你想吃不?”
柴垛對麵,正是小乞丐葉狗兒。
葉樸在一旁冷冷旁觀著,心中微動,這一幕他確實還記得。
葉良辰是鎮中大戶的兒子,出手闊綽,小跟班眾多。家中又請得起教書先生,因此能識得幾個大寫,平日裏愛說些大道理,喜歡裝作大人,老氣橫秋的,經常欺負葉樸。
狗兒身材瘦弱,穿著一件破爛的單衣,蜷縮在草地上,定定的看著他,並不出聲。
葉良辰挑逗了他一會,見他全無反應,覺得有點無趣,三口兩口吃完了糖葫蘆,吆喝葉二明、葉小清離開。
葉小清走在最後,將柴房門虛掩著,趁葉良辰不注意,將剩下的大半串糖葫蘆小心翼翼的插上門縫上。
狗兒透過門縫,看見這一切,望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忙爬起來,取下那冰凍的糖葫蘆串,閉上眼細細品嚐著,舍不得一口吃完。
身在幻境中的葉樸搖頭失笑,仿佛有些懷念,十年乞兒生涯,隻有葉小清這位小女孩算得上朋友。
在清源鎮所有孩子欺負他,打罵他時,隻有葉小清經常偷偷的幫他,這是他童年生涯裏為數不多的暖心時刻。
......畫麵再轉,轉眼間五年過去,葉樸如走馬觀花般,看完了狗兒在清源鎮五年的經曆。
他已長大成人,變成一個高大英俊的少年郎,這幾年他每日跟著大人們上山打獵,也慢慢掌握了一身獵獸的本領,生活日漸富足。在村長和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輩幫助下,也在清源鎮上起了一間小瓦房。
這一日,清源鎮迎來一樁喜事,吃百家飯長大的葉狗兒,要與青梅竹馬的葉小清成親了!
葉樸靜立在一旁看著,微微有些愕然。
隻見清源鎮上,人潮湧動,整個鎮上的人都跑了出來,他們前後簇擁著八抬大花橋,吵鬧著往祠堂走去。
整條街道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好不熱鬧!
“嘖嘖!”人群中有人驚歎:“真叫小狗兒翻身啦,娶了咱們鎮上最漂亮的姑娘當媳婦兒!”
“嘿,你還真別說,這葉小清小時候看不出來,長大了真是越來越水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