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家訓第十七條——“莫以貌取人”。
……我睿智的曾曾祖,這條訓誡的適用範圍可不止是“人”哪……
——————————————————————以上摘自某新開博客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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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正是流華大學東邊小偏門外一溜小販們的最佳淘金時間。
不寬的小街道裏,處處洋溢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擠滿了眼冒綠光的餓狼學生和笑逐顏開的無照小攤主。
在昏黃街燈映照下的笑鬧喧嘩聲,才傳入周遭那片古舊城區沒多遠,又在厚重的磚牆和彎曲的巷道中消逝無蹤。
就連某個靠近角落的小燒烤攤,似乎也染上了那無盡的沉寂之氣。忙著幹活的攤主旁邊,就隻冷冷清清地站著兩個身影——正聊得熱火朝天。
“……居然馬上就求饒了,真是不過癮!我還想把旁邊那個垃圾桶也砸過去呢……”
說話的女生皮膚白皙,五官清秀,烏黑直發柔順地搭在肩上,纖細的身材配上一件及膝長裙——如果排除掉笑得過分燦爛的笑容和言語裏的某些危險訊息,稱得上是窈窕淑女的標準樣本。
“嗬嗬,你呀,自己也要小心點。錢財是身外物,最重要是人平安。”
旁邊一位斯文俊秀的男生溫和地笑著,接過燒烤攤老板伸過來的兩隻烤雞腿,把其中一隻遞給女孩:“吃吧,這隻我先幫你拿著。”
“嗯~~~”女孩把烤雞腿湊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誘人的香氣,靈動的雙眼滿足地眯成了一對彎彎的月牙。
“咦?等一下。”男孩忽然阻止了張口欲咬的女孩,轉頭問旁邊的燒烤攤主:“大叔,這雞腿的顏色好像和往常的不太一樣?”
“……啊……有嗎?”燒烤攤後的大叔頭低低的,通紅火光映在他黑黝黝的皮膚上,卻奇異地不見半滴汗珠。
“當然有!”女孩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雞腿,“居然隻抹了辣椒粉和酸甜醬?大叔啊,你也要踏上奸商的不歸路了嗎?很危險的哦~~”
女孩依舊笑魘如花,彎彎的月牙眼裏卻飛出無數小針,嗖嗖紮向看上去樸實憨厚的攤主。
“……沒……一時忘了,抱歉。”攤主的頭更低了,往一旁的醬料架子揮揮手,“你們自己添吧。”
“那我們不客氣了。”男孩仍是微笑,拿過架子上的醬料,抹上女孩和自己手中的烤雞腿。“麻辣醬放少一些好嗎?吃多了對胃不好。”
“好。”
女孩輕輕應了一聲,再望著細心地塗著醬料的男孩,眨了眨眼睛,咬了咬嘴唇,決心把某個纏繞很久的念頭化為現實。
她悄悄地往男孩那邊再靠近一點,眼珠子隨那雙xiu長靈巧的手滴溜打轉,白皙的臉蛋透出些許粉紅,含羞帶怯地開了口。
“……阿影……我喜歡你……”
“……嗬嗬,我也喜歡你。”
被稱作“阿影”男孩怔了一下,緊接著嘴角彎回原先的弧度,笑眯眯地答了一句,又若無其事地在雞腿上塗抹。
“喂,你還裝傻!這兩個月我暗示了無數遍,你老是這樣混過去!現在我最後一張臉皮都撕下來了,你今天一定要說清楚!”
女孩忍無可忍、終於爆發,抬頭惡狠狠地盯著眼前這個總是溫柔地笑、卻耍得一手好太極的男孩。
“……言回,等下送你回去時再說這事好嗎?”
阿影為難地看看四周,雖然燒烤攤旁沒有其他客人,又在偏僻的角落,可烤著蘑菇的大叔似乎正偷偷往他們這邊挪過來……
“不要!肯定又會給你找借口逃掉!我們有沒有發展成朋友之上的可能——你現在就給我答案!”
叫“言回”的女孩一眼看穿他玩過多次的把戲,斷然拒絕。閃閃發光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渾身散發出“敢逃就幹掉你”的迫人氣勢。
阿影微微低下頭,看起來很認真地思考了三秒鍾,然後又綻開了和平時一般無二的笑容,揮了揮手中的烤雞腿。
“哪,言回,我和這隻雞腿比起來,你喜歡哪邊多一點?”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你!”言回斬釘截鐵地回答。
“嗬嗬,雞腿那邊再加三隻,附帶一對雞翅膀——全都是大叔平時的水準。”阿影的笑容中閃過一絲狡黠,在天平另一端又放下重重的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