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1 / 3)

馬車內,宋婉早已忍不住,她顫抖著,忍住眼淚,對父親問道,“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打算將我和太子殿下賜婚?”

寧侯沉默,沒有回答。

父親的沉默,宋婉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下,“賜婚?其實我還是人質不是嗎?”

寧夫人不忍心地看著宋婉,拉住她的手,“婉婉,不要責怪你父親,皇命難違,他也沒有辦法。”

“為什麼,難道作為丞相之女,我就要犧牲一切嗎?包括自己的幸福?娘,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如果這樣,我寧可不作丞相之女,我寧願作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宋婉聲嘶力竭的喊道。

啪一聲,宋婉不敢置信的看著父親,寧夫人顯然也被嚇到了,連忙抱住宋婉,對著寧侯責罵道,“你打女兒幹什麼,她自小便不在我們身邊,你不心疼,我心疼。”

宋婉抬手撫上自己的臉,此刻,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心裏的痛苦,隻有自己知道。宋婉緊緊的咬住嘴唇,直到嘴裏滿是血腥味也不鬆口。

寧侯反應過來,也心疼的看向宋婉,但語氣仍是堅硬,“太子殿下乃人中龍鳳,皇上為你賜婚,此已經是家門大幸,你還有何不知足?”

宋婉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砸在馬車地板上,她別開臉去,不想再和父親爭執。

寧夫人看著此番景象,默默的歎氣,她既不願意看到女兒受委屈,可是她也知道身為臣子的不易。因為當年,她也是家族聯姻,嫁給了侯爺,身為官家女子,便對自己的婚姻做不了主。

到了寧府,宋婉低著頭往房間走去,突然,寧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最近不要和沈風覺沾上關係,最好離他遠些。為父是為你好。”

宋婉不回頭也知道,父親定是又擺出一副為她打算的架子。低著頭繼續往前走,身後繼續傳來母親與父親的爭執聲,宋婉不想再去理會。

關上房門,宋婉無力的靠著門緩緩滑下,跌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可是就算地麵再冰冷,也比不上她此刻受傷的心。眼淚不停的順著臉頰滑下,宋婉蜷縮成小小一團,雙手環住自己,肩膀因為小聲的抽泣止不住的顫抖。突然,腰帶從袖中滑落,宋婉撿起那條腰帶,怔怔地看著,手輕輕地摸索著,“對不起,風覺。”

此後幾天裏,宋婉都未出房門,寧夫人幾次來勸,宋婉都是簡單安慰母親幾句,便以各種理由拒絕母親。寧侯這幾日也天天往宮裏跑,也顧不上她,宋婉倒是鬆了口氣,經過那一夜,宋婉現在也不知道怎麼麵對父親。

又過了兩日,宋婉依舊天天閉門不出,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仿佛這樣就能逃避。

“小姐,不好了,今日我聽見府中有人議論,還有沈大人入獄了。”佩蓉慌慌張張地跑進屋裏對著宋婉說。

宋婉聽見入獄兩個字時,唰一下從床上站起,手裏的書也掉在了地上,眼睛瞬間通紅,她緊緊抓住佩蓉的肩膀,“你說什麼?什麼沈大人入獄?”

佩蓉看著宋婉這個樣子,聲音顫抖,斷斷續續的說,“沈風覺大人他入獄了,皇上已經下旨,他是叛國之子······”

宋婉抓著佩蓉的手一下子滑落下去,她轉過身去,嘴裏還不停的念著,“不可能,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假的,一定是假的,肯定又是爹騙我的謊言······”一邊說著,宋婉彎腰去撿剛剛掉落的書,可是手卻抖得不成樣子,撿了幾次,卻連書都拾不起來。

佩蓉早已泣不成聲,上前拉住一直顫抖的宋婉,“小姐,你別這樣,你別嚇奴婢。”

宋婉突然推開佩蓉,轉身跑出了房間,“我不相信,你騙我,我去問娘。”

宋婉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間,跑到走廊時,看見了正向她走來的母親。宋婉想抓住母親問個明白,卻重重地摔在了地麵上。寧夫人見狀忙上前扶起宋婉,眼中含淚,“婉婉,你這是怎麼了,娘聽見你屋子裏的動靜,便趕過來了。”

宋婉抓住母親的手,“娘,沈風覺入獄了,是不是真的,你親口告訴我。”

寧夫人不知宋婉和沈風覺的事,故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前因後果,“前幾日,有兩位民間的大夫進宮為皇太後診治,卻不想那個大夫的仆人是當年沈府的餘孽,被人給指認了出來,皇上便立刻要治那人死刑,誰知那人竟然當眾指出沈風覺是沈將軍之子,還說出了當年沈風覺的身世。皇上大怒,立刻削去了沈風覺的官職,打入了大牢。”

宋婉聽著,身體早已冰冷,整個人站不住,直直地倒了下去。合上眼的最後一刻,耳邊是母親的呼喚,是周圍嘈雜的聲音······

宋婉醒來時,已是第二日。宋婉猛地睜眼,看見了床邊守著的佩蓉,宋婉一把抓住她,試探的說,“佩蓉,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沈風覺入獄了,這不是真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