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你們兩人就在店裏見了麵?”

刑警問。厚子緩緩點了點頭。

“見了我之後,他立刻就說,讓我把房產證給他。”

厚子再次把目光轉向了河麵。反射著霓虹燈的燈光,河麵上波光粼粼,洋一的臉龐,交疊在這流光溢彩的彩飾之上。

“你倒是快點拿出來啊。”

洋一的話語帶有一絲命令的語氣,其中卻又有種諂媚的感覺。

“你要拿它幹嗎?”

厚子質問道。洋一到底要拿它幹嗎,其實她的心裏已經大致有數。

“你管我拿它幹嗎呢,反正不會坑害你的。”

“我不要。你要把它給賣掉是吧?”

“我現在急需要錢。”

“果然如此……”

“什麼果然如此?”

“你要拿它去做生意是吧?”

“隻是暫時借用一下而已。等事情過去之後,再在這邊買套公寓。你也差不多該搬過來一起住了吧?”

“缺錢的話,你可以去找大哥他們幫忙啊?一彥哥跟我說過的,讓我勸你去找他。”

“我可不喜歡整天被他們當小孩兒看待。不管怎麼樣,我都要靠自己的實力挺過這次的危機,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難道非要把房子給賣掉不可嗎?”

“這是生意人的誌氣。你就理解我一下吧。把房產證給我。”

洋一一臉鬱悶地皺起眉,伸出了右手。厚子抱起包來,藏到身後。就在這時,她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水果刀。

“好了,快點給我。”

洋一抓起厚子的肩頭,厚子則猛地把手伸向了水果刀。洋一雖然有些吃驚,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色。

“搞什麼嘛,很危險的啦。”

厚子的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那段不祥的回憶。就是那事令自己家庭破裂,奪走了她一生的幸福。

“你剛才一口的大阪腔。”

“大阪腔?”

“快點給我……就連聲調也……”

“嗯……那又怎麼樣啊。一直住在這裏,肯定會受影響的嘛。”

厚子兩手緊握著刀子,緩緩把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跟母親當年做的一樣。

“求你了。”

厚子哀求道,“聽我一句吧。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會無法自拔的。”

洋一終於表現出了動搖。但是卻隻有短短那麼一瞬間,之後他立刻湊近過來。

“你說些啥呢?別再犯傻了。好了,把刀子和房產證都給我。”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她卻緊緊握著刀子不放。當年母親就是因為輕易便讓父親奪走了菜刀,最終才鬧得家破人亡的。厚子覺得,如果現在自己放開刀的話,那麼悲劇必定會再次重演。

“放手。”

“不放。”

兩人扭在一起,倒在地上。隻聽“嗚”地一聲呻[yín],洋一的身體開始不住的痙攣。等厚子回過神來之後,他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胸口上,插著那把刀。

“之後我便徹底慌了神。盡可能地擦去指紋,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店裏。坐上最後一班新幹線,回到了東京。”

一口氣說完,厚子重重地歎了口氣。之前刑警一直靠著欄杆,聽她講完之後,他用手指擦了下鼻子下邊。

“聽過您方才的這番話,我心中的疑問也解開了。”

“疑問?”

“對,如此一來,您為何會下手殺害自己心愛的人這一點,這下子也就變得清楚明了了。”

之後番場再次摸了摸鼻子。

“刑警先生你,”

厚子用平靜的語調說道,“為什麼會知道我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