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來的。
今天放學後,弘美被教導主任給叫去了。禿頂的教導主任陰沉著臉,一臉不快地說:“警察來了。”
“警察?”
“在會客室裏呢。說是為了荻原那事來的。我希望旁聽一下,結果他們卻拒絕了。”
教導主任就是因為這緣故,才滿臉不快的。
前往會客室的路上,弘美揣測著警察此行的目的。雖然他們肯定是為那件案子來的,但弘美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把自己也叫過去。
來的警察一個年近中旬,另一個很年輕。中年警察身材較矮,身上的西裝也是褶皺不堪,而年輕那個卻身材高挑,一身幹淨筆挺的西裝三件套。雖然兩人鮮明的反差頗為有趣,但不知為何,弘美就隻感覺到一種類型上的差別。
兩人自稱是縣警的高間和日野。
高間簡要地說明了一下案件的內容和中西接受調查的大致情況。這些事雖然弘美早已聽信二說過,但她還是決定在刑警的麵前表現出吃驚來。
然而在刑警說到麗子出麵證實中西是無辜的時候,弘美卻真的吃了一驚。
刑警說:“母親是不會包庇殺害自己孩子的凶手,我們認為她這話完全可以相信。”
“說的也是。”
弘美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我們的搜查方向也就被堵死,隻能再次返回原點了。真凶究竟是誰——搜查又得從頭開始了。”
弘美有些摸不透刑警此行的真實目的。她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和自己說這些。不安的感覺一陣陣湧上心頭。
“而有關信二君……”
刑警仿佛看穿了弘美內心的不安,話題忽然躍入了她的世界裏。弘美吃了一驚,坐直身子,回答了聲“是”。
“案發後,他的情況如何?是否有什麼與往常不同的地方?”
“這個嘛,倒也並非一點都沒有。”
“嗯,畢竟家裏發生了那樣的事。”
刑警話裏有話。
“您是否和他談過有關案件的事?”
“稍微說過幾句。”弘美回答。
“您有沒有問過他,他母親發現他弟弟屍體的情形?”
“他說他是聽到母親的慘叫聲之後醒來的……”
“沒錯,沒錯。”
刑警連連點頭,感覺整個上半身似乎都在動。“他確實說過,當時他是在聽到慘叫聲醒來的。”
“有什麼問題嗎?”
看到弘美一臉驚愕地詢問,高間刑警也板起了臉。
“確實有點問題。”
他答道。“昨天我們到荻原家去了一趟。因為目前搜查工作又再次返回了原點,所以我們必須再回到現場去。但機緣巧合下,我們發現了一些令人感到難以理解的事。”
這話說得真夠拐彎抹角的,弘美兩眼盯著刑警的嘴角,心裏揣測著對方為什麼要這樣說話。
“其實,不管在他父母的房間再如何大聲叫嚷,在相隔幾間房的信二房間裏也是很難聽到。至少,那聲音是無法將一個熟睡的人給吵醒的。”
半晌,弘美才弄明白了刑警話裏的意思。高間刑警仿佛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刻似的,動作緩慢地點著香煙,深吸一口,靜靜地吐出煙圈。弘美望著眼前那不停變幻的乳白色圖形,略帶困惑地問。
“您是說,荻原君在撒謊……”
“就隻有這種可能了。”
名叫日野的年輕刑警第一次插嘴。
“可是……那孩子又為什麼要撒謊呢?”
“讓人難以理解地不光隻有這一點。”
高間往前挪了挪,探出身子來說:“案發的前一天才剛下過雨,所以地麵濕滑鬆軟,中西翻越圍牆的鞋印清晰地殘留了下來。如果那天夜裏除了中西之外,還有其他人潛入過的話,那就勢必將會留下另外的腳印。但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不光隻是腳印,就連其他人潛入過的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