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汀當然不至於像李文媛一樣尖叫,但雙頰也控製不住的浮出激動的紅色。
看到燈火通明的小院子在寒冷的冬夜裏發出的光,李文媛又是賭氣又是有些傷感的想道:難怪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這裏才是她如今真正的家啊。她的老公,兒子,還有關心她、愛護她的人都在這裏。
得知衛安然的女友是一位俄羅斯女郎,大家也沒有說什麼,李文媛隻責備他不應該把女友一個人丟在俄羅斯,說他不應該回來;然後又責備衛淇奧,既然小慧回家鄉那麼他也應該跟去小慧家過年。“你們就是這樣準備做人家老公的嗎?”
那如此相似的倆兄弟隻笑,都有著一雙熠熠的金色貓眼。衛淇奧抓住媽媽的手說:“我春天要去長平,如果小慧不想回來,我就會在長平陪她住一段日子。”
初三的那天李文麗和李文雅都來了,還帶著女兒李玲瓏,當初李家強勢,生了女兒也要求跟妻子姓。
畢竟是親姐妹,李文媛和衛汀都在客廳裏接待。李文媛看著姐妹帶著黃氣的麵孔,沒有化妝中年女人顯得特別憔悴,李文媛就家裏姐妹往日打電話給她,不是抱怨這個就是抱怨那個,似乎一天到晚都不如意;難道她們的生活真的這麼煩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向別人哭訴並不能解決問題啊。
李文麗還沒有開口就哭哭啼啼,說媛媛我可沒有對小淇怎樣啊,他怎麼可以對他姨夫那樣?好歹小時候也抱過他的。
李文媛已經學會沉默。
李文雅在邊上唉聲歎氣的把事情說清楚了,原來過年前李文麗丈夫的公司資金回籠出現了問題,大筆資金外帳收不回來而催債的又緊,最詫異的是銀行上門來催了,並且表示不能再繼續貸款。
李玲瓏的丈夫已經收到了傳票。
“這、這找我做什麼,找哥哥啊,法院?為什麼要法院?玲瓏的老公做什麼了?”
“哥哥說幫不了。”李文麗哭著,老公和女婿都焦頭爛額的,哥哥不但不願去找關係疏通,甚至還罵了她,說她們這些女人盡會惹麻煩。
“二月就要開兩會了,哥哥他---”李文雅小聲解釋“而且阿琨那事情也挺多,他管阿琨都管不過來,我們的事情就更----”
“你們?你也怎麼了?”李文媛愕然。
李文雅尷尬,她其實不算什麼大事,就是女兒女婿單位編製重整,倆人都換了一個科室;她是個聰明人,收到這個信號知道自己隻要夾著尾巴就可以了,她早隱隱猜測原因,並且慶幸那天在凱悅她沒有說太出格的話。在家裏已經口幹舌燥的教訓過兩個小的了,最後扯破了臉皮的說“如果你們有把握玩得過人家,就去吧。我是不管你們的。”
“媛媛,小淇在不在家?”李文麗問道。李文媛搖搖頭,衛淇奧他們兄弟出去了,順便去機場接三叔一家。
在一串他管著他,他又管著他,他上頭有人,上頭有人無止境的混亂中,李文媛總算完全弄清楚了。李文麗丈夫公司最大的一個債主,已經向法院起訴的那一位,他也有債主,正是她總以為還小的兒子。
“不會吧,小九有什麼可報複你們的?如果他要報複你們還會這麼明顯的讓你們知道?”李文媛道。
李文麗有苦說不出,人家就是有恃無恐啊,就是害怕你不知道。
“我想、是、是——”李文麗實在不想承認,確實很丟臉,但是已經顧不得了“是因為我們那次對舒小慧不太客氣。”
李文媛吸口氣,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一直做著人肉背景板的衛校長開口了,衛汀也許人到老年感情比較衝動,竟然生氣的道:“衛淇奧有那麼無聊嗎?我看他上班那麼忙,不比你們這些女人一天到晚隻逛街。”
李文麗第一次看到這書呆子發火,驚呆了:“可是,都說是小淇恨我們那天取笑舒小慧、還有恨阿琨不該告訴媛媛舒小慧有病;可她是真的有病,又不是我們汙蔑她。”
“胡說八道,我看舒小慧很正常,倒是你們閑得太多,你不會有那個——”他望了望李文媛,他最近認真看醫學書,學了不少名詞“被害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