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華唯夏站在走廊裏迷茫的對幾間辦公室來回看,聿寧煦這才走上前去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在華唯夏緊跟著進來時突然恍然大悟的指向她
[你…]
[對,對,對,你真聰明,我故意的,這麼快就被你看穿了。]
這算不算一種默契,她能感知到華唯夏對華謹昕的態度是故意的,而華唯夏居然也一眼看穿她想說什麼。現在她那舉著雙手好脾氣笑著的模樣真像是美劇裏麵對戀人指責想暫停戰事的鏡頭。好吧,她美劇看多了,聿寧煦趕緊把這念頭給收了回來。華謹昕對著並沒關上的門象征性的敲了敲,華唯夏回頭一看是她,臉上的笑容斂收幹淨。不用聿寧煦介紹,華謹昕知道麵前這個人是誰了,她在華域督那見過華唯夏的照片,很偶然的見過,當時問爺爺,然後就知道原來她還有個素未謀麵的妹妹,現在她想起來了。
華謹昕屬於比較低調內斂的那一類千金小姐,公司下麵的人對她印象都不錯,談起她的時候會時不時拿她和聿寧煦放在一起說,兩個人有很多類似的地方。聿寧煦一眼就看出華唯夏的不自然了,能理解,長這麼大頭回見著一起叫著華域督爺爺的姐姐,是得別扭一陣。華謹昕當然也看出來了自己妹妹的不自然,應該說是帶點小緊張的別扭,淺笑著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華唯夏,這是第一次見到姐姐的該有的態度麼,快轉過來讓姐姐看看。]
聿寧煦看到華唯夏的肩僵硬的動了動,該是在生氣吧,她那麼別扭,憑什麼華謹昕就這麼自然?不想她們這麼僵下去,聿寧煦走到華唯夏身邊低聲勸她
[她怎麼說也是你姐姐,你一直這麼站下去,反倒顯得多放不開似的,對不對。]
聿寧煦去勸的時候華謹昕就覺得奇怪,華唯夏竟然聽話的轉過身,華謹昕目光有些探索的在兩人身上遊了一圈,食指若有所思的彎曲在嘴唇上。
從心底說,華唯夏不抵觸華謹昕,華謹昕給她的感覺挺舒服的。可現在這樣真是不華唯夏樂見的,答應聿寧煦一起出來喝杯東西那也隻是答應她,華唯夏就是不懂這姑娘現在犯了什麼傻,一個勁的在把她往華謹昕那邊推。
[你們姐妹倆慢慢聊,我就不摻合了,華唯夏你回去的時候打我電話,我送你回去。]
聿寧煦說完真的起身了,華唯夏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她來的時候在車上說的話聿寧煦根本沒當真,這讓她感覺確實不怎麼好。聿寧煦走的時候錯覺華唯夏看她的眼神帶有點楚楚可憐,這當然不會是真的,華唯夏既然能故意對華謹昕冷漠,那說明還是在乎,既然在乎,增加多點時間相處這是必要的。
可讓聿寧煦傻眼的是她等到下班也沒等到華唯夏打電話來,華謹昕肯定會把號碼給華唯夏,這點她不擔心,那為什麼沒打來?這樣一想有點急了,連忙打到華謹昕那去,哪知道得到的答複竟是華唯夏早在她起身後不過十分鍾就讓宣冶帶她回去了。聿寧煦握著電話站在那裏發呆,她開始從兩人出來起順這件事,終於有點想明白了,華唯夏生氣了,氣她自作主張,沒把她的話當回事。明白怎麼回事後聿寧煦也有點氣,至於嗎,也不是什麼好心辦了壞事,難不成是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也許一開始就不該那麼自來熟的介入她家的那些事,外人麼,始終是外人。
華唯夏在家陪了華域督四天,四天基本都是這麼過的,一大早起來一起跑跑步,回來後一起搭檔做早餐,老爺子喜歡聽她用英文念BBC的新聞,兩人吃完早餐後就坐在院裏一個讀新聞,一個聽新聞。白天的時候要麼下棋,要麼玩陶藝,要麼就是老爺子帶她出去和老朋友們坐坐閑聊。這樣在老爺子看來好是好,可是就是太好了不太對勁,雖然說留下這孩子是陪他,但也不是這麼陪的。他知道孩子肯定是那天和聿寧煦出去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直沒問兩個當事人,一直等著她們自己來解決事情,或者是來找他。第四天早晨華域督起床時看到路麵被昨夜的雨水濕潤過,空氣裏還散發著水份的氣息,把前幾天的秋燥一掃而光。自己的孫女沒有T恤短褲,看樣子是沒準備晨運,穿得一身正式的站在那裏和宣冶正說些什麼。見到老爺子出來,宣冶打住和華唯夏的話跑了過去,不一會又向華唯夏跑了過來
[可以出去了,你想去哪裏?]
華唯夏沒回頭去看爺爺,沉默的站了一會,到哪都要受這種製約,還真是不怎麼好的感覺呢。
白蕙蓀和聿存格覺得這個周末挺稀奇的,他們的女兒竟然在家。用竟然這個詞一點也不過,自從女兒進了那什麼公司,基本就沒在周末見著過人影,這是那什麼公司要變天了麼?他們女兒要失業了麼?怎麼覺得自己有點小竊喜的感覺。這也怪不得做父母的人,誰也不願自個女兒事業有成卻忙成個老姑婆嫁不出去,這絕不是他們樂見的。白蕙蓀將切好的水果往聿寧煦麵前放好
[難得休息就不要老是看書了,做點別的吧。對了,女兒,你們那公司,還好啊?]
聿寧煦感覺自己也真的好久沒這麼放鬆過了,這會正把頭發挽得蓬鬆架著個黑邊眼鏡,一身寬大的T恤加短褲的窩在沙發上看雜誌。對於老媽最後有點含糊不清的一句問話她心裏明白怎麼回事,周明已經很久沒來過他們家了,而她一直拒絕華謹沛說到她家坐坐的話,現在怎麼看都是有點被剩下的感覺。可是怎麼辦,扛到扛不起的那一天為止吧,現在還沒有攢夠足夠的勇力跨出那小小的一步。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這句話很多人都不陌生,初始條件十分微小的變化,經過不斷放大,對其未來狀態會造成極其巨大的差別。對,混沌理論。聿寧煦是害怕那場龍卷風的,她怕那場暴風會摧毀她熟悉的一切,包括站在她身邊試圖和她一起抗風的那個人,然後她會一個人孤憐憐的站在那裏,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