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冬至。
大雪紛飛,與寒風中的鬆樹相映成趣。
趙寧兒睡夢中打了個冷顫,摸索著想把被子包裹的更緊一些,卻發現手腳動彈不得。
她聽見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一陣寒風吹來,伴隨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不好。”趙寧兒多年習武,立刻感覺到危險,她努力掙紮的想醒過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睡的這麼沉。
“給我把她弄醒!”一女子說道。話音剛落,一盆涼水就潑在了趙寧兒的臉上,她緩緩地睜開雙眼,一時無法適應這昏暗的環境。她的手腳被粗糙的鐵鏈吊住。
趙寧兒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被關在囚室。皎潔的月光透過囚室的窄窗,斑駁地灑在青石地板上。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鐵鏽的氣息,令人窒息。
囚室牆壁上的斑駁痕跡,似乎在訴說著過往的滄桑和苦痛。耳邊傳來的是滴水的聲音,單調而沉悶,仿佛時間的流逝。
這個囚室,她非常熟悉,這曾是她無數次行刑逼供的地方,隻不過,以前是她逼供別人,現在,似乎換了過來。
“李微,你好大的膽子!”昏暗的光線裏,趙寧兒認出這個囚禁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淳淵身邊的侍女。
而周淳淵是趙寧兒未來的夫君,也是剛剛登基的新君。
“喲,好大的口氣!還真把自己當皇後了!”李微嫌惡的看著她,“兵符在哪,交出來,我會給你個痛快,免受折磨。”
這話的意思是必死無疑,沒得商量了!
趙寧兒咬緊牙關,試圖調動自己的內力,掙脫束縛,但無濟於事。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任何力氣。她的心開始慌亂,思緒如麻,恐懼和無助湧上心頭。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這裏?
臨睡前,她還喝了一碗妹妹趙雲兒端給她的湯。
她說:“姐姐,明天你就被冊封皇後了,早點歇息。”
趙寧兒陪周淳淵征戰沙場多年,生性多疑。卻唯獨沒有懷疑過這個膽小懦弱的雙胞胎妹妹!
李微見趙寧兒不說話,拿著鞭子,先蘸了些鹽水,再蘸了點辣椒粉,狠狠一鞭抽在趙寧兒雪白的臉上。
“撕。”趙寧兒悶哼一聲,原來這鞭子抽在身上是這種感覺。真是報應不爽,自己想出來的酷刑卻最終落在了自己身上。
“兵符究竟在哪?”李微怒斥。
“李微,你是想造反嗎?你不怕周淳淵知道後,滅了你九族。”兵符關係到整個寧安的穩定,也關係到周淳淵的皇位,她當然寧死也不能說。
“真是天真的可笑!”李微大笑道,“你以為你為什麼會落在我手上?”話音剛落,又是一鞭。
“住手。”囚室的鐵門被推開,趙雲兒走了進來,此時的趙寧兒當然不會傻到,認為她是來救自己的。
果然,趙雲兒說,“兵符找到了,你們先出去,這裏交給我。”
李微退下,隻剩姐妹兩人。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為什麼?難道你收買了李微,想取代我?”
“姐姐,你是真不明白嗎?李微是什麼人,她能被我收買嗎?”趙雲兒搖搖頭,似乎在笑她蠢。
“你什麼意思?”如果說剛剛的兩鞭是酷刑,那趙雲兒接下來的話,更是把趙寧兒推進地獄。
“念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古往今來,你見過哪個帝王會娶一個見過他最不堪一麵的女人,成為這後宮之主。難道天天麵對你,提醒他曾經過的有多慘嗎?姐姐,你以為的同甘共苦,卻是他再也不願揭開的疤啊。”趙雲兒誇張的大笑著,仿佛在說,就算你趙寧兒聰明一世,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女將軍又怎樣,還不是被玩弄於股掌。
“周淳淵。”趙寧兒喃喃道。她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信。李微是從小跟在他身邊的死士,絕無可能叛主。
趙雲兒接著說,“何況姐姐你還手握三十萬大軍的兵符。等於掌握著他的半壁江山。”
趙寧兒徹底卸了氣,“可是我對你不薄。”
“是。謝謝你尋遍名醫,治好我的腿疾。所以,我會讓你死個痛快!”趙雲兒用那張最無辜單純臉,輕描淡寫的說著這世上最惡毒的話,“姐姐,我不想做你的影子。我會替你坐好這後宮之位。
話音未落,趙雲兒手起刀落,反手割破趙寧兒的喉嚨,幹淨利落。
這是她們的母妃教趙雲兒的唯一一招,她說,“雲兒,你身子弱,不適合練武,母妃教你這招,關鍵的時候,可以自保。”
趙寧兒感覺喉嚨被切開,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寧兒妹妹,待卿攻破皇城,我為帝,你為後。”
餘音嫋嫋,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