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遞給我來自那遙遠彼岸的信封時,我仿佛看到了來自魔法世界的少女。
淚水拂過我的臉頰,我抬頭一看,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那一天是被時間定格住的一天,那一天是我的生日。”
———《江餘日子》
“咚咚咚”
2013年11月9號,晚上
江媽突然找到舟餘,與她聊起了天。
“舟餘嘛,阿姨想找你說件事情,你看現在方便嗎。”
“可以呀,阿姨有什麼事情,想要麻煩我的。您直接說就好,不用跟我客氣的。”
“那我們進屋說說吧。”
“好!阿姨。”
“明天呢,我們家海海的17歲生日了,阿姨呢,沒空,你倆這不是剛好住一起嗎?”
舟餘眨了眨眼睛,與江媽對視了一眼,領會了人家話語中所表達的意思,順勢點了點頭。
不過江媽的神情,在與舟餘的對視後,眉頭不禁有些緊鎖,眼皮變得有些沉重,貌似好像在擔心著什麼。
江媽歎了口氣,撓了撓頭,雙手抱在胸前,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
舟餘握緊拳頭,不由得為江媽打抱不平了起來:“是不是江海這小子惹你生氣了,看我這就去抓他來,好好興師問罪一下,真的是這麼不乖,就知道一天到晚,惹自己媽媽生氣。”
江媽見舟餘如此照顧自己的情緒,也是欣慰的笑了笑,江媽托著腮,口中開始似有似無的說起了什麼。
“其實自從江海初一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
舟餘有些詫異的看著江媽,聽到這個消息的舟餘,她的眼睛猛然一睜,神色貌似有些開始變得複雜難辨。
“阿姨,這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才導致他不選擇過自己的生日。”
江媽眉心微低,略帶愁容道:“其實這和他的姐姐有關。就是你房間裏床前櫃子上擺放著的合照,中間那個麵帶微笑抱著江海的女生,便是他的姐姐。他的姐姐比他大三歲。”
“人家姐姐是出國留學了嗎?或許發生什麼了,江海才不選擇過生日的嗎?我聽他提及過自己少時的記憶,我覺得姐姐對於他來說,是如同光明般的存在,是照亮過他整個童年的很有正能量的大姐姐。”
江媽摸了摸舟餘的頭,說出了那令人悲痛的事實:
“說起我的大女兒,她確實很優秀。但那優秀亦如天上的星芒般,短暫而又耀眼。
4年前,那時,江海還不過是個初中生,我剛開始其實和江海並不是很熟悉。究其原因,其實是我給他帶來了印象裏媽媽不一樣的感覺,大多數人眼裏的媽媽對兒子應當是很寵溺的,可我在他最需要陪伴的年紀,卻缺了席。我初中時,不知為何對他格外的嚴格,他犯錯時常很少會給他解釋的機會,也許是因為他還有個姐姐,我都會說,你看看我和你姐姐是怎麼做的。
這就導致,我跟他的關係真的非常的差,初中叛逆期時,人家時常不叫我媽媽,他都叫我“老驢”,覺得我又蠢又遲鈍,不是一個當好媽媽的料子。其實我隻是希望他能夠多和他姐姐相處相處,我不想偏心,所以我希望他倆姐弟能處的好一些。事實也確實如我所願,可命運,卻給我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2010年11月10日,江海的姐姐江晶因為車禍去世了,那天是江海的13歲生日。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的。早上九點,跟我打電話,問我:“弟弟生日快到了,我請了晚自習,打算回家陪他過一下生日。”
我說:“你別回來!好好學習,你弟弟生日我來招呼。來回等下舟車勞頓的,容易影響第二天回校的學習狀態。”
想不到這就是我跟她最後的對話了。
她好像察覺到我希望她以學習為重,不希望她回來陪伴弟弟過生日,可她卻不願意缺席她弟弟的生日會。於是就自己一個人約著車回家了,打算跟江海一起過生日。
我起初真的沒有在意什麼,不過就一個生日,該過就正常過咯。直到醫院的一個電話,告訴我,你的大女兒出了車禍,趕緊來醫院看看。
我當時其實人是麻木的,人家送醫時候,其實就已經沒有了心跳,離開了這個世界。
後麵送到殯儀館的時候,讓我有種錯覺!她人能這麼完整,真不像出車禍的樣子,她隻是暫時睡著了,會醒的過來的。我一邊喊著她的名字,期待著奇跡的出現,卻又一邊接受著她離開的事實。
剛開始我真覺得是假的,總覺得睡一覺就好了,人家真的沒有離開,不過就是睡著了!我為什麼會難過呢?那幾天晚上很早睡覺,夜裏卻要反反複複醒來好幾次,每次醒來就揪心的疼,早上醒來發現還是這樣,不久以後,要開始火化了,火化前看著她的照片,我就知道要徹底失去她了。起初我以為我真的不會哭的,沒想到我這次看了她的照片,我哭了。看著照片,我喊出了最後一聲的女兒,可惜的事情是以後再也聽不到人家喊我一聲媽了。
此後,我總是覺得那一天,如果我沒有那麼說她,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自那之後,江海便不再選擇過生日。而阿姨我也因為這件事情,每年到了這一天,難以心安理得地去麵對江海。”
江媽邊講著故事邊哭紅了眼,眼神疲憊而又無助,眼底滿是掩不住的憂思和悔恨之色。舟餘從椅子上站起,主動上前一步,伸出雙臂抱住了江媽,江媽緊緊地回抱著她。江媽覺得這份溫暖,就像失而複得一樣珍貴。
回過神來的二人,繼續了之前未完待續的話題。
得知事情原委的舟餘,她不由得呆愣在原地,她不太明白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但眼神充斥著滿是疑惑。
“阿姨,那你想要我做些什麼?”
“舟餘我覺得你很像她!雖然不知道這份感覺真不真實,但是真的感覺,你身上有些許和我女兒身上有蠻類似的地方。所以阿姨想你,以江海姐姐的口吻給她寫一封信。”
這些話從江媽的口中說出,舟餘的耳畔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我...,江海都能看得出來,信是不是我寫給人家的,這麼做,萬一被人家發現了..我豈不完蛋了。”
“不會的,相信阿姨,但這件事情,阿姨和你說了,並不代表你一定要去做,阿姨不強迫你的。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晚安,舟餘。”
“不麻煩,有什麼能做到的,我肯定盡力去做到。放心吧,江海生日的事情就交給我啦。晚安,阿姨。”
在江媽走後,舟餘陷入了沉思,她在想究竟該不該幫江海幫這個忙。
“他啊,是第一個用真情打動我的男人。
所以,我也想用我的真心實意來溫暖他那顆冰冷的心。”
小姑娘拍了拍手,心想:
“說幹就幹。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礙事,大不了說晚一點,看著那人竟然不過生日,也沒和大家說起過,應該也不會記得自己的生日,才對。”
想是這樣想,舟餘拿出老人機,打開QQ,開始發信息給許馨怡與崔顥,開始著手討論起了禮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