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的舟餘,見自己不知不覺間倒進來江海的懷裏,她瞬間耳根紅透,聲音瞬時變得有些許微糯。“那個,鋪墊了這麼久,究竟要和我說什麼話,你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是不是要跟我告白?”
江海聽到舟餘話後,竟不知如何作答,突然瞥見晟睿這小子,無奈的隻能硬著頭皮上了,畢竟失敗不可恥,但在兄弟麵前,要是把麵子丟了,可就拿不回來了:“來到江城一中,說來也有一個多月了。我自己其實本身,就是個很矛盾的人。時而非常的熱情,時而又冷淡如水,我會下意識的逃離人群和事物,我經曆過一場很慘痛的離別,所以我對友情,不敢抱有很大的期待。但在來到這裏之後,我認識了你們三個,與你們三個成為玩耍的這段期間,我很開心。這讓我也有種預感 ,就是我們四個會一直長存下去,我們會不斷的聊各種的話題,彼此之間第一時間就能夠接得上,想說就說,不會給對方造成什麼困擾。雖然我們四個一直玩的都不錯 但對於我而言,其實一直有一份遺憾,這一份遺憾,就是當初因為我的衝動和魯莽破壞了你眼裏為之很重要的東西。我知道,即使我現在和你道歉,你也不一定會原諒我,曾經的我沒有做出什麼努力,不論最後的結局如何,現在的我想做出我目前力所能及的努力,來挽回我們這段關係。”
舟餘聽完江海的道歉後,仿佛進入大腦待機狀態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目光呆滯地注視著前方。
“孩子。”
女孩起初覺得自己幻聽了,竟然會在這裏聽見爸爸的聲音,朝著女孩迎麵走來麵前的男人,烏黑的頭發中摻雜著幾根白發,皮膚稍有點黑,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的,女孩在快速掃過後,確認了是自己的父親。
江海微微躲進了角落裏,給了這對父女來之不易的單獨相處交心時間。男人在斑駁的暮色中,拿出了一束碎星藍玫瑰,遞給了自己心愛的小棉襖。抱在爸爸懷中的女孩,問起男人,來此的理由。男人在道清原委後,送給了女孩同她六歲那年一樣的開筆禮,此刻女孩明白了一切,緩緩從爸爸的懷裏站起身。男人也同步起身,走到了男孩身後,示意男孩,該你上場了。
拿著花朵的女孩,猝不及防地回頭,見得男孩站在她身後,距離隔著幾步之遠。男孩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無意間,他發現女孩的眼圈逐漸泛紅,好似馬上就要哭了。
男孩見此情景,害怕自己,回頭給女孩批的,說自己,讓人家哭了,趕忙遞給了女孩紙巾。女孩接過紙巾,淺淺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在女孩接過紙巾,男孩緩緩的鬆了口氣,回眸間,他發現女孩臉上的哭泣慢慢消失了,望向自己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臉上開始綻放出鮮花般的笑意,泛至眉梢處時,笑意漸漸淺淡,嘴角也微微上揚,唇間的酒窩裏盛著久久不散的甜蜜之色,這笑容,如同冬日裏溫暖和諧的暖陽,將男孩心底某個陰影的角落照亮,酥酥的,暖暖的。那一刻,男孩仿佛感覺到了,時間停止,他的眼神鎖定在了眼前的女孩身上,他隻覺得怦然心動,慌忙的移開目光,不敢直視。
江海支支吾吾的,問了一個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的問題:“那個舟餘,我們日後還是好同桌和好朋友嗎?”
慢慢的,黃昏好似俏皮的小孩,爬上了牆,白黃斑駁的影子若隱若現,窗外的暮色消融,濃雲欲墜,晚風穿林,辰月將懸。
女孩見男孩貌似有些木訥,左右看了看,試圖拉起男孩的手,男孩有些害羞的往回縮縮了手,在欲拒還迎後,兩人第一次拉上彼此的手。女孩開始朝著還存有斑駁暮色的天空呐喊:
“我叫舟餘,他叫江海,在暮色的映襯下,在在場人幾人的見證下,我們在此約定,上學時,要做好同桌,不論怎麼樣,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在牆後的晟睿,聽見江海問的話,生氣的恨不得直跺腳:“太令我寒心了,江海!你幹嘛就問了一個明明已經答案的問題啊,氣氛都烘托到這裏了,你居然不借勢問問人家喜不喜歡你?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哪裏還有這麼好的機會!我等你脫單,等到什麼時候啊?”
舟爸看著晟睿跺腳的樣子,誤以為是他自己已經餓了,無奈於舟餘和江海,還要花好多時間,隨即招呼起三人:“好啦,大夥兒,跟叔吃個飯去,叔餓了。”
“好嘞,叔叔。”
“好嘞,爸。”
幾人臨走前,天空這位導演,終於是讓夕陽這位演員沉沉退下。
2013年,10月23日,霜降。
少年用自己的行動,勇敢的說出來了自己藏於心底很久的話語,用真誠、認真和細心,解開了與旁邊同桌女孩的誤會,並獲得了與她關係更進一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