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人.機械.命
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有很多種,這樣說其實是很不負責任的,因為這等於是廢話。當然廢話也是要說的,因為當一句廢話是為了證明其下說的話不再是廢話時,這句話也就不再是廢話了。這好比三段論,A是個即成立的命題,如1+1=2,B也是個即成命題,好比1+1+1=3,所以證得命題C也成立,也就是1+2=3。說人有很多種,是為了證明人是不穩定的動物,原來是一種人,隻要條件夠就會變成另一種人。好比流動的水,這水從地下冒出來的時候是清澈的,而且有甜味,後來流過山穀也就帶上了泥沙,依然清澈,但是不甜了,而是有了礦物質的味道。後來又流過山間農田,水就再也不清澈了,而且帶有肥料的氣味,我敢肯定一定是不好喝的,如果裏麵的殘餘農藥喝了還有性命之攏。
人是會變的,隨著身體的長大和思想的成熟,人遇到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事情一多很多東西就不再受自已的控製,於是變得越來越亂,一亂也就不知道本來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也就變得聽天由命,然後自我安慰說:這就是命。古人雲: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這是說命是固定的模式,什麼時候出生,什麼時候生病,什麼時候發財,什麼時候結婚,取的是誰家姑娘,這都是命裏定好的,這一生是改不了了。這好比一隻青蛙卵,變出來的是蝌蚪,而蝌蚪變出來的才是青蛙,而不是青蛙卵直接就出來的青蛙,這就是模式,是不可變的。
命是一種模式,所以活著必須得按命的模式來生活。這也說明人生本生並沒有什麼意義,隻是一種程序。有人當官,說明他命裏有這個程序,有人注定一輩子小老百姓,這也怪不得別人,因為這是你命裏的程序。有了命這個程序來控製人的生活,一切變得簡單了,人也就不再害怕生的苦和死的悲,該吃吃,該喝喝,沒吃就餓著,也沒有了感情和情緒,愛與恨都是程序,什麼時候該恨了就恨,什麼時候該愛了就愛,好比在演戲,隻要做好一個稱職的戲子就行了,戲的過程和結果自有命來安排。
聽天由命是好的,它使這個世界變得非常合理。其實非常討厭用合理這個詞,因為至今為止我也不知道何種狀態是被稱之為合理,但現在也找不出個詞來做更好的形容,姑且稱之合理吧,反正一切好的存在皆是合理的。有某球類運動解說員也常常用合理這個詞來形容它所麵對的世界,若一場球的戰術布局球員發揮使得比賽向好的方向發展就稱之為合理,若沒有使比賽變好,則稱之為不合理。其實這合理與不合理間有許多決定因素,光以好壞來做定論確實偏頗。然則,世人在意的隻是結果,好的稱為合理,不好的就稱之不合理,合理的被保留,不合理的則批判之,打壓之,直至最後消散。世人努力使這個世界合理,以為如此世界將會變得更好,然而是否更好,卻無人知曉,在合理與不合理的選擇中,世界就這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定理一:人是變化運動的物;條件:人是由命這程序控製的;定理二:由程序控製的物稱之為機器。因此可證:人是變化運動的機器,簡化式:人=機器。又有條件:我是一個人。由此得出:我是機器。這個證明過程是非常嚴謹的,其中的命題都是真命題,條件也是必要條件,由此得出的結論也是真命題。也就是說我是機器這個結論是不滲水的,響當當的事實。得出此結論使我非常之沮喪,自以為做個人,有思想,能行動,當與物有所區別,屬高等存在,卻不想隻是個機器。好比螞蟻上山,以為自己登上的是最高的山峰,不想隻是一堆牛屎罷了。機器是屬物的範籌,比之生物更為低等,當然人也是生物,是生物機器,其地位當介於生物與物之間。每每想到此我便覺得羞愧,償自以為萬物之靈長,目中無人,時常譏笑其它物類,見四肢者譏之曰:畜牲。見羽翅者譏之曰:禽獸。不想自己堂堂人屬卻是畜牲禽獸不如。
人比畜牲禽獸不如便是人的本質,這結論由真命題證出,得出的也是真結論。隻是這結論使人很難接受,每每想到自己天天打交道的東西竟然畜牲禽獸不如,而自己也是同樣一件事物,而這又是不爭之事實,便悲痛欲死。當有死這念頭後,又想到死與生對於一個機器同樣沒有意義,且活著尚有點用處,死了便是一堆廢物,又汙染了這空氣與土地,於是決定暫且活著。
人是有很多種的,而且人是不穩定的,很容易從一種人變成另一種人,但這種變化是需要條件的,假如這沒有這條件,人就會一直隻做為一種人而存在,直到死去。人的變化需要條件,這條件的產生是因為它的特性:運動性。好比彈球遊戲,一個彈球的時候他的軌跡是可尋的,而許多彈球以後便難以琢磨了,因為球與球之間的碰撞,軌跡也人因此改變,但人不論怎麼變,都逃不過命的控製,因為人隻是一個機器,機器是不會自己運轉的,沒有程序它也隻是一個死物罷了。但也有例外,就像其中一個球由於碰撞太過激烈,或角度太過刁鑽,於是就飛出了這個空間,變成另一個事物了,當然他也就不再是人了,電影裏的超人、蜘蛛俠之流便是此類。
許多年前我是個木訥的人,也就是缺乏想像力的人。這種人都有一個特點,對事物的理解層麵隻在事物表麵。比如說:看見一個女人,他隻會說這是女人,而不會想到與性有關的任何事;看見錢也隻會說這是錢,絕對想不到這是財富,可以買很多東西,包括女人。那時候我就是這樣一種人。
缺乏想像是一種幸福,在這種狀態下,人體現的是最完美的機械性,對世界的看法和認識都極其準確而精確,不會有任何偏差,像一台全新的機器,任何一個零件都具有完美的契合性,生產出來的產品也不會有0.00001的偏差。這種狀態下用幸福來形容是有其依據的,幸福與之相比的是不幸福,不幸福的根源是不滿足,而在這種狀態下是完全不會感覺到不滿足,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一切都原自本原,或許這樣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合理吧。
木訥是一種幸福,這種幸福在許多年以後我依然懷念,一直希望能找回那種感覺。然而現在我已經具備了想像力,看女人也能想到性,看錢就是財富,而且不單如此,我現在能進行更深一層的想像。我現在看女人不隻是性,還有zuo愛、墮落、亂倫、強奸、偷情等許多,看錢不單是財富,而且是等級,是地位,是像征,是yu望,是罪惡。許多年以後的我就是以這種狀態存在著,滿腦的想入非非,也忘記了自己機器的本質,而是把自己當做一個人,一種高於生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