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草是風的一麵旗幟 (2)(1 / 2)

也許是我一如既往持之以恒的精神感染了別人,有一天,平時也拿我找樂子的工頭告訴我,一家小報社招聘印刷工人。當印刷工人待遇雖然不高,但總比窩在工地上強,況且,與那些飄著墨香的文字朝夕相處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於是我沒有多想,第二天就請了假,激動不已地準備去應聘。我特意洗了個頭,換上那件平時舍不得穿的格子上衣。

沒想到等我幾經周折走進那家報社的大門時,我頓時感到無地自容、心灰意冷了。我麵前的應聘者都穿著清一色的白襯衣,打著瀟灑的領帶;唯獨我像一隻醜小鴨,寒酸至極。

我正打算逃之夭夭,一位主考官把我們召集起來,準備麵試。我就這樣趕鴨子上架,心如鹿撞地進了一個副主編的辦公室。

看見我的那一刻,那位副主編顯然也是始料不及,他驚愕的眼神讓我一下子不知所措。

他隨後拿起一張表,讓我先當著他的麵填好。我忐忑不安地坐下來瀏覽簡曆表,我的頭頓時“嗡”的一聲蒙了,那表格中有關大學名稱、發表作品情況的內容輕易地擊碎了我心中的一切夢想。我操著蹩腳的普通話,囁嚅地問:“招印刷工人還需要大學文憑和作品嗎?”那位副主編先是一愣,繼而溫和地說:“你可能搞錯了,我們這裏招聘的是記者和編輯。”

我一時語塞,如坐針氈。當時我能想到的唯一做法就是奪門而去。可我沒有,我告訴他,我喜歡文學,正因為此,我才離家出走以期望在文學上有所發展。我支支吾吾地講了一刻多鍾,他很耐心地聽完,接著從抽屜裏拿出另外一張簡曆表,說:“你如果願意做一名印刷工人,我今天就破例聘用你,可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我搖搖頭。“那是因為你對文學的癡迷打動了我。我可以留用你,可我相信,你進了印刷廠以後就很難在文學上有太深的造詣,因為你學習文化的大好時光將會被那些無情無義的機器消磨殆盡。”

我低下頭,心想,現在我應該坐在教室裏過著緊張而又有意義的高三生活,可我卻如此執迷不悟,我遠離校門也許與我想在文學上有所成就的初衷相抵觸。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那位副主編又說:“你可以帶上這張表格回去想想,讀書還是當工人,填還是不填。”

我鬱鬱寡歡地揣著那張簡曆表回到了工地上。見我一副失魂落魄、恍恍惚惚的樣子,工頭和幾個四川仔幸災樂禍的嘲弄神色也斷然收住。他們肯定以為那個開過了頭的玩笑對我打擊太大了,我才沮喪得不說一句話。

我沒有理睬他們,那一夜我想了很多。那張特別的簡曆表一直放在我的胸口,讓我眼潮心熱,因為我從那上麵看到了父親與工地民工所不曾給我的理解與尊重,也看到了我狹隘的心靈不曾解讀的人生與夢想。

第二天,我義無反顧地坐上了返鄉的列車。10年後的今天,當我在文學上有所建樹且成為一家報社的編輯時,那張簡曆表仍攤在我的心頭,我念念不忘的不是今天的成就,而是當年我迷失時從它上麵感受到的那份入肌切膚的溫情。我終於知道,人生有很多轉折,關鍵處卻隻有幾步,選擇堅持與放棄絕對是迥然不同的天地。

我將一直保存那張簡曆表,並將它視為我一生的珍藏。也許這在許多人眼中,它真的不算什麼;但它卻是我人生的第一張簡曆表,它與我的一生息息相關。

兩扇磨盤也能磨亮人生

/崔修建/

尤利烏斯?馬吉出生在蘇黎世郊區的一個貧困的農家,他童年和少年最深的記憶便是清貧,無法形容的清貧,讓一家人似乎永遠都看不到希望。異常窘迫的家境,讓他沒有讀完初中,便開始了艱難的打工人生。

然而,多年過去了,他唯一的特長隻是像父親那樣磨麵粉。

父親曾悲哀地對他說:“你這輩子就是磨麵粉的命了。”馬吉不甘地回答父親:“不,我不會一輩子邁著沉重的步子,一圈圈地推著兩扇磨。”父親粗重而無奈地歎息:“那你還想怎樣?多少人都這樣對付著過日子,難道你還能從這兩扇石磨上磨出什麼希望來?”“別人是別人,我就是要磨出一份我要的生活。”馬吉的眼裏閃爍著熱切期待的光芒。

他絞盡腦汁地想了許多改變生活狀況的門路,結果卻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父親撒手而去時,留給他唯一的遺產便是那兩扇簡陋的磨盤。

望著那轉了無數圈的磨道,望著那兩扇默默無言的磨盤,不服輸的馬吉又在思索著走出窘境的途徑。苦心人,天不負。

20歲那年的一天,馬吉偶爾從朋友舒勒醫生那裏得知幹蔬菜不會損失營養成分。

他想:若將幹蔬菜和豆類放在一起磨,一定會磨出富有營養的湯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