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一呆滯的上下朝,在朝堂之上的所有決策,都是太後和身邊智囊團的意見。他隻需要背下來,再按他們的決策宣布,堵住文武百官的口就可。
太後操控實權後,第一件事就是大張旗鼓的給自己的母家升了好幾個官爵。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她有著絕對權利,沒人敢去挑戰她的權威,更不敢忤逆她。
她背後的勢力觥躇交錯,尤其是她的智囊團,幾乎都是十分有才的前朝老官員。在當今的朝堂上,得罪了太後等於患上了死罪。
況且龍椅上的那皇上都不反抗,他們又有什麼理由去率先做那個,會要了全族上下人命的事呢。
一輩子待在罪人詔上麵……
安酒一下了朝,木然的回到養心殿,開始批看起今日的奏折。
一本本的全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重要的全部被太後交給他的智囊團處理了。安酒一樂的清閑,隻是厭惡的朝著門外的腳步聲皺眉。
是她……
名義上的母親,從來沒有一個人的靠近,會讓他胃中翻山倒海。即使是黎國的希忽,也隻是讓他在那段時間裏,看見他就吃不下飯。
太後偽善自私惡毒,若不是站在了權利的最高巔峰。平日裏那些狗腿子和圍繞著她腿邊跑的人。都會厭惡她,摒棄她。
太後今日穿了一件華貴的青綠色綢緞錦衣,走起路來流光溢彩,更顯風姿。發髻上金絲珠玉的釵子恰到好處,為她添了幾分嬌俏。
她進門,便拉長了聲調叫他皇上。語氣熟稔,正如她從前叫父皇時那般。
安酒一心裏很清楚,雖然不知道她愛父親愛到了何種瘋魔的地步。但她看著自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癡戀。
他就知道自己在她眼中,被當成了代替先皇,代替她愛人的傀儡。
安酒一泛起惡心,強忍著朝她行禮:“太後……”
女人卻率先一步扶起他,手無意的碰著他的手掌,將他穩穩扶起。
“皇上無需多禮,近日處理政務可還習慣……”
安酒一表情冷淡,抬起頭時卻是恭敬之色:“母後忘記皇兒已執政半年有餘,已得心應手。”
太後笑著,眉目間的皺紋,卻與她衣服嬌嫩的顏色不太配。
“倒是哀家忘記了……皇上處理完,便來哀家殿中,陪哀家吃晚飯吧。”
安酒一垂下眼應著,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
太後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望著那個熟悉的眉眼,與記憶中愛人的眉眼慢慢重合,她才依依不舍的退出門去。
自己想要的是權利的巔峰……隻有自己能給自己。她從來不後悔自己的謀劃,隻是在午夜夢回時,想起那個從前深愛的男人。
在夢裏,他總是歎著氣,一副愁容。他一會變成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眉眼猶豫的說。
“姑娘,在下隻是不得寵的皇子,如何能攀上姑娘這個高枝呢……”
一會又變成年過半百,皺紋爬滿滿臉的樣子,不耐煩的揮開她一直來拉著他的手,在眾丫鬟侍衛麵前大聲嗬斥她,絲毫不給她留一絲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