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兒!”男子的驚呼聲從身後傳來,下一秒,孟漣被大力的拉進溫暖結實的懷抱之中。磕的頭生疼。
她才想出聲斥責,就被無語到。安酒一說:“你別想不開啊……”
你別想不開?啊?孟漣故作驚訝:“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想不開了。”
“你剛剛在池邊……幸好我跟了過來。”安酒一大喘氣,“還好還好……”他鬢邊有幾根碎發掃過孟漣的臉,癢癢的。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溫度,讓她很不自在。
悲傷的心情被他糊裏糊塗的到來緩解不少:“不打算放開我嗎六殿下,被人看到我真得投湖了。”
安酒一在內心暗自竊喜:好耶,終於抱到未來夫人了!
俊朗的麵上卻雲淡風輕:“照顧你,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再說了,你不必投湖,我去投湖。男子的名節就不重要嗎。”
孟漣被這話逗笑,陰鬱的空氣一掃而空:“那你這樣守男德的男子屬實難見。”
安酒一露出輕笑,模樣頗有幾分得意:“那是自然。”
孟漣悄悄翻了個白眼,走上前去:“安婆賣瓜,自賣自誇。”他不樂意了,一口一個漣兒妹妹,叫的孟漣不勝其煩。
這簡直是一種精神折磨,她想,安酒一似乎和傳聞中穩重的性格,很不一樣。謠言果然是害死人呐。
離著芙蓉宮還有一段路,安酒一想去送她,她以不舒服為由回絕了。安酒一站在路口,朝她揮揮手:“罷了,我看著你回去吧,那邊還有一棵大柳樹,隔壁院子還有一口井。”
少女無語的轉身,月色溫柔的灑滿她的周圍,偏巧一陣風,落下淅淅瀝瀝的花瓣。落到她的烏發,掠過她如凝脂的臉龐,美的驚心動魄。
安酒一的心不合時宜的狂跳起來,安靜的月色中,他默數著自己心跳的聲音。時間仿佛靜止,他留在了時光的這頭,孟漣留在了月色的那頭。
“你放心,我會活得好好的,久久的,像王八一樣。”少女調皮的向安酒一眨了眨眼。哼著歌揚長而去,像隻驕傲的小鳥。
安酒一周遭的詩意氛圍頓時破裂,片刻之後,他傻笑著想:小時候的糗事,漣兒把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楚,對,她心裏有我!
踏進殿中,小音已早早等候。伺候著孟漣洗漱、吃藥。叮囑了她些感染風寒的事宜才退下。
小音雖然年紀還小孟漣一歲,但已經成熟許多,很多時候她更像姐姐一點。幹活利落,為人勤奮,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孟漣。
突然扣起的窗戶傳來輕輕的敲擊聲,孟漣有些警覺,在緊張的氛圍中,緩緩拉開了一個小縫。
窗外四下無人,孟漣懷疑是風聲或貓時,安酒一突然出現在窗頭。孟漣眼疾手快的把他打下去:“誰家登徒子翻人窗戶。”
他又夠了一會,悄悄趴在窗頭,討好的笑:“蘊華郡主,這是小人尋來的神藥,包治百病。”
她再次把他打下去:“誰家登徒子翻人窗戶。”
他哎呦一聲,好像是跌到了泥裏:“不怕萬險,神醫使命必達。”
孟漣忍不住輕笑,聽他走遠了,才拿著那包藥一樣的東西坐下來。
拆開包裝,沒有想象中難聞的藥味,一縷淡雅香甜傳入了鼻中,是一疊精致的荷花酥。
她一直念想的糕點突然出現,刺的她眼眶有些酸痛。
端到窗邊,窗外一輪皎潔的月掛在夜空,零散幾個星星相伴。樹影婆娑,入秋的涼意在夜晚更甚。
雖然染了風寒,但孟漣還想多看幾眼月亮,冷意對她而言,也無足輕重了。寒風漸漸,吹起孟漣幾縷發。
輕咬一口荷花酥,比母親做的甜膩一些,回味一樣的香甜。淚水斷珠似的落下,打到荷花酥上,孟漣在為很多事難過,背負著家族沉重的命運,也讓她不敢呼吸。
此時悲從中來,也分不清緣由了。
月是故鄉月,人非故鄉人。